我想我原谅了她,只是有点太迟了,没有在三水面前表态,让她背负了杀咒。
我想我可能疯了,竟然会去体谅一个害死自己的人,果然世界上有时并没有绝对的爱憎,令我无法确定态度的人,终是又多了一个。
“小白?小白?……你在想什么?”
孔艺汀叫了我很多声,我才回过神:“嗯?我在。”
“你怎么了?”孔艺汀半坐起身,关切地望过来。
“没什么。”
孔艺汀叹了口气:“吓我一跳,呆在那儿,还以为你也要变了。”
我笑了笑,苍凉道:“是变了,不过是想法……想法变了而已。”
孔艺汀眸光一沉,琢磨了什么:“和冽月有关?”
我吃惊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楼道口的铁门撞得响,混迹在咚咚闷响中的还有铁板磕在地上的声音,只见铁门上纱窗疏漏,我琢磨着应该是那防盗门上通风的小门被撞断掉在地上了。
胡沛转头看向楼道口上的胡家奶奶和姑姑,惊慌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心疼:“y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会恢复正常吗?”
孔艺汀看向他:“会……白天就正常了,但是熬不过三次变异……然而现在的情况变了,与之前不同,所以我也不确定了……对不起。”
胡沛摇摇头,有些疑惑的样子:“虽然我不是很懂什么不一样,但是这不关你事,你不用对不起……就是奶奶现在撞在门上,身上肯定伤了,我想知道到了明天会怎样?”
孔艺汀表情凝重,没有回答。
胡沛看向我,我轻声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符术紊乱下,已经不确定现在的人怪身体的异变有没有受到邪术的防护强化,不然以老人家的体格,怎么经得住那样的激烈的碰撞,骨头都断了不知道多少了。否则等到恢复正常,以那样伤筋动骨的情况,恐怕就是要胡奶奶当场去世。
而这些异变的人,在经历这样剧烈的骨骼错动、近十个小时不歇的激烈运动后,下场恐怕也不会有多乐观,骨折、拉断肌腱、横纹肌溶解……所以,淤青和肌肉酸痛应是最乐观的结果。
许久胡沛皱眉看向孔艺汀:“对了!这些,这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孔艺汀意味深长地冷笑了笑,仰头,肩膀因深呼吸起伏极大:“这世界变成这个样子就是我失踪的原因,不过好像我也才打到副本的百分之五十,很多事情还未知。”
胡沛听了孔艺汀的话,眼神开始有些呆滞,茫然地看着安静了很久又忽地开始在地上扭动的胡爸。
见到这样呆滞的胡沛,我开始怀疑人家说小孩的世界观可塑性很大这点值得商榷。又或者这件事情确实太过了,本就超出了大脑这根弹簧的弹性模量阈值,一旦碰上,这样的强力下就只有崩毁,没有曲变。
没有疯,估计已经很好了。
后来他们二人诡异的沉默中,我失力地半坐在灶台上,环顾四周,暗自叹气,这困兽之斗局势不利。
1门外狂躁的白目人怪已经堆了起来,厨房的细钢筋铁门肯定扛不住这一波攻击。
2楼道上还有胡沛的奶奶、姑姑张牙舞爪,上楼难,而且意义不大,如果门外的人怪能拆了厨房的铁门,楼道的铁门也抗不了多久。
3眼下孔艺汀和胡沛两人和胡爸爸搏斗了一番,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所以这房子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得冒险出去,走前门。
灯闪了闪,屋内外骤然暗了下来,终于这条街也停了电。模糊的月色下,黑漆漆的眼前渐渐有了厨灶陈设微明的轮廓,我摸到他们近处,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快,从前门走。”
他们两个明显地都愣了愣,孔艺汀看了眼两边疯狂攻防的白目人怪,麻溜地起了身拽起胡沛往前厅去。胡沛步履迟疑,不停地回望根本看不清的家人。
我跟在他们身后,也最后看了一眼铁门那边,暗自琢磨这细钢筋的结构本不该这么结实的,看样子也是街边随便找的小店焊接的那种,再说那砖筛灰掉碎石都筛落了一地了,也没被撞开,有时候比起符文令人费解的还有街边匠人的手艺。
摸出了前门,在黑夜中匍匐前进,也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过冒险,毕竟外头流窜的人怪危险系数也不比这些小。
此时恐怖的手终于伸向了那些熟睡中的孩子,漆黑的屋舍里便开始传来接连不断的惨叫。没等追寻到那声音的来源,呼救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明天……这个世界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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