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话“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毒虫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一时间觉着这红布的时空之力,说不定还是对抗这人尸妖术的解药。
钟鸣后人变尸,红布过处皆变幼童,而幼童免疫这人尸妖术,解得真巧。
喻叔只回复了一条信息:不要轻举妄动,小心躲着,等我们。
这时大老鼠又出现了,外间的小孩子们吓得挤成一团,太过宽松的衣服挂在身上,又或者脱落满地,有个小男孩忙不跌地冲了出去。门口落下了他宽大的裤子,而从红布底下经过后小孩又瞬间变回了大人的模样,只歪斜地套着短袖体恤,光着下半身子跑得没影……
我伏在门上打量着外间,大老鼠只是爬进来窝在墙角,似乎对这些小孩没有任何威胁。
“你们别怕,我不想伤害你们。但你们别碰我,否则一旦碰了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会吃掉碰我的人的,千万千万别碰我。”
我听了半天,是这老鼠说话!我的天!
越加浓郁的鼠味弥散开来,诡异的是李颜和木泽轩两人神情不大对头,恍恍惚惚地伸手去开门锁,被我一手一个推了回去。而外间比较靠近大老鼠的小孩中,一个男孩子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还摸了一把大老鼠的背。
只看着瞬间那男孩保持着抚摸老鼠的动作僵住,好像动弹不得,满脸的惶恐,大老鼠也忽然像是魔怔了,眼珠化作漆黑一片,连眼珠的反光都没了,嗅到男孩的腰间,对着他雪白的腹部一口啃了下去。
我的心突突地跳着,吓得呆傻在那里,那边小男孩惨叫哀嚎着:“不要吃我,救命,不要吃我!”
我忽地想起了什么,在遥远残旧的过去,在我小时候,还住在那栋老房子里时,似乎我曾做过类似场景的噩梦:灰暗的天色下,在家中二楼的楼梯拐角与一只灰色的巨大老鼠相遇的梦境,而我也曾不由自主地去抚摸它,僵硬地不能动弹,看着它吃着自己的腿……
顷刻间小男孩被咬食得只剩一副白骨,他的鲜血浸染着白色的砖地,旁边的小孩有哇哇地乱哭乱叫的,有呆傻的坐在地上的,有昏厥过去的。
李颜和木泽轩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拉了拉我的胳膊,把我从噩梦的回忆中唤回,迷瞪着眼睛对我说着,他们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召唤着,要出去摸一摸那只老鼠。
很显然这只老鼠并不是吃五谷杂粮长这么大个的,也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妖类,如果真的像它说的不要孩子们碰它,大可以躲得远远的,为什么要进来呢,又为什么会迷惑孩子去触碰它?那浓郁的鼠味肯定有文章在里头,可以迷惑小孩的心智接近它,触碰它,被它吞食。
而这只鼠妖竟一边吃小孩一边给自己立牌坊,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想伤害他们,却做着伤害之事,为的大概只是方便自己捕食。难怪喻叔一直反复叮嘱我不要相信妖怪的话,妖怪真的会骗人。
那么这鼠怪和施下这人尸妖术的妖怪又有什么渊源?还是也是它施下的人尸妖术?
大老鼠圆咕噜的肚子起伏了一下,直立起来,两爪悬空,胡须触动着,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都说了不要碰我了,看,被我吃了吧,怨不了我,要怪就怪你们这些手脚不听使唤的小孩,管不住自己。”
它伏在地上滋溜地消失了,红布也随之消失,孩子们瑟缩在角落里,而我的手机忽地振动起来,喻叔和杨文打头进了自助区,后面几个熟悉的面孔是会场的人,正紧随着二人进来,我按下了电话开了门,脚有些发软地迎上去,弱弱地说道:“那鼠怪刚刚走。”
会场的人带走了孩子们和李一龙诸人,回到家里的商务车上,喻叔坐在我身边凝重的看着我,许久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做过恶梦,也是梦见了这样的大老鼠吃了你。吓醒了之后非得让外婆抱着你睡,怎么也不肯一个人,说是有个不认识的人来过。后来慢慢地发起高烧,吃过药后迷迷糊糊地提了一嘴,指着房门上头的风窗角落问她,为什么会有红色的帘子。你外婆只是跟你说可能是晾在暗楼上红色的衣服,便让你安心睡了。”
我偏了头看他,并想不起这些:“几岁的时候?”
喻叔想了想,沉沉道:“大概四五岁,可是你外婆后来才想起来,那天阁楼上并没有晾衣服,也只想着可能是你发烧眼花的原因才看到什么红帘子。她在我回家之后,不经意地提过这件事情,当时我也没怎么上心,现在想想,可能是妖怪了。”
我吓得背脊一凉,震惊地看着喻叔。
也就是说,大概我小时候就碰见过这妖怪了,只是大概有金蝉的缘故,只做了一场噩梦,那样的惨剧没有发生在现实。
可是真的没有发生过吗,真的只是梦?还是也像上次一样,就像我曾经的断臂……只不过是事后,有昔复原了我?那我小时候口中说的不认识的人,是昔?
所以,我被这种鼠怪吃过?
我惶恐地看着车窗外火光隐隐的夜色,手心发凉,脑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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