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子高举着双手,伏地,起身,轻盈地双脚并立蹦跳在庭院的土地上,停下后复又高举着双手……如是以那样诡异的姿态缓缓地完成了三拜,事后达子迈着小小的步子离开了。
大概五分钟后,周水心确认外面已没有人,轻轻地滑开了拉门,只见门前赫然立着一根白色的魂幡!
布质的魂幡在夜风的吹拂下,鬼魅般地摇曳着。
魂幡上写着她并看不懂的日文,然而事出诡异必有妖,随着那股邪力越来越近,周水心毫不犹豫地将魂幡拔起,扔出了院外,快速地给自己结了一个护身咒。
她猫着身子来到了玄关,看到了第二根魂幡,紧接着来到宅子外,沿途竟插满了这东西,若似在给谁引路一样。给谁引路?一定是这股邪气的主人了!周水心想着,不由地颤栗了。
邪气越来越浓,周水心顾不了其他的,忙回到了房间关上门,将镇宅符术启动,贴于门窗之上,静待来物。
没过一会,怪声尖啸,拉门上投射着蹦跳的影子,远远近近在院里院外逡巡着,她们房间的门框更是在邪力和符术的博弈下哐哐震动,弄出了巨大的动静,可是却没有人去看一看。
而房间里除了周水心,旁的人也是睡得死沉,好不诡异。
她忽地想起在祭典上吃喝的食物,拿给她们的可能有迷药的成分,虽然自己没怎么吃,但是朋友们吃得不少。周水心不敢去窥伺外间的怪物是何方神圣,自保就好,无谓去惹怒它,毕竟如果这个村落里都是它的信徒的话,她要是动了手,可就麻烦得很。
警惕着一夜,终于天色见白,那蹦跳的影子也不见了,邪气骤然消退。
周水心捡起了飘落在地上已全无法力的符纸,捏成了一坨,忽地困意袭来,沉沉地睡去。一直到早上九点,周水心被赵婷叫醒,疲惫不堪地还被众人打趣着说睡得死沉。
房主庭院里水池中养的鲤鱼全都死了,听说镇上流浪的猫狗也死了不少,沿路都是血迹,昨天见着的警察正为这事挨家询问登记,排查虐待动物的犯人行踪。不提这个时候怕沾上一身腥,想不了多的,周水心建议着众人早点启程离开这里,四人拗不过周水心,只得收拾东西,但还是想着先去山上晃一晃,看看山景,下午再离开也不迟。
退房的时候听五人说着要进山去游玩,房主倒是热情地提点着山况和注意事项,并没有强行挽留,周水心沉下了一口气。然而天不作美,自她们才走到山腰便下起了大雨。山路泥泞,直到天色见晚众人还被困在山中,好在她们找到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山洞。
几人打着手电筒靠近,地上可见一些空的矿泉水瓶、压缩干粮包装袋、废弃的电池等物,高阔的山洞深有二十余米,干爽得并非寻常。洞口处有三三两排对立着的六个石灯笼,顺着两壁延伸的注连绳往里瞧,还有一些残破的建筑,御币的纸张泛黄破损得厉害,一切都显示出此地有人为打理过的痕迹。只是年代久远的样子,更像是一处施工一半被废弃了的神庙。
手电筒的光束下,她们发现内里高处石台上供奉着不知来历的石像,被罩上褪色的残破红布,红布的底端被注连绳缠绕了三圈扎在神像的末端,仿佛前人意图这样包裹住它。山风的吹拂下,邪力一闪而过,满是浮尘的红布被吹得臌胀,那覆盖之下诡异的神像造型若隐若现,执白伞,头颅无面,下身盘踞……
见到这样的场景,众人不安得很,程云首先提议换个地方过夜。可是都知道天已黑,外面的雨又下得太大,这样的天气容易发生泥石流,哪里能冒险再找合适宿夜的地方。更何况周水心知道,山脚的村镇也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这里如果有鬼怪,她还可以对付,可是如果是村上百人,她们五个肯定斗不过。即便是她开启了三元固体符,变得固若金汤的,能以一当十,可是打死了人摊上命案的话,又躲不过牢狱之灾,尤其这人在异国他乡,不得不低头,忍让三分。
讨论过后,终于程云和钱多多在洞口搭了帐篷,即使要留在这里,也不愿意待在那座神像的附近。而其他三人虽然也不安,但洞里显然比洞外安全得多,所以包括周水心在内的另外三个人挨着在洞里扎了帐篷。
即便是出身玄术世家的周水心,也无法吃定这到底是什么,她却是知道日本素来鬼神不分,信奉万物皆有灵,只要供奉它能够裨益于一方土地便会被人奉养起来。所以很有可能这里供奉的并非正道神明,而是鬼怪。昨夜发作的,大有可能就是这只了,毕竟虽然沿途都有神龛,但并无多少真正有生灵入住,感应到灵力的几座神龛也并无邪气。
然而周水心也不必去深究,众人不过是借宿一晚,不做那些越矩的事情触怒它,定是无恙的。何况这种犄角旮旯的小山沟,也不会出什么大妖怪,周水心自信凭她的法力足以应付。
晚上趁众人熟睡,周水心挨个帐篷贴上了镇宅符,只是所谓的镇宅符对于宅邸的效用显著,但是对这种帐篷效用会减半,毕竟帐篷于人们的信仰中并算不上长久的居处。所以做完了这些,周水心还不怕淘神费力地,在那帐篷周围板结的土地上画了避魔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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