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摇摇头,接着说:“有,很多。”
男人说家中曾经养过几盆花,但是养了一段时间便不养了。因为吊放的花盆总是莫名其妙地会掉在地上摔碎,哪怕是放在地上的花盆猛然间也会碎得一地,这种事情别说多么渗人了。另外家中的电器常常在半夜嘀嘀嘀地叫个不停,修电器的人检查了一次又一次却声称又没有坏。
喻叔听了两件便打断他的话:“够了,你最好说说除了你妻子,还有谁遭过身体上的意外,譬如车祸、疑难病症。”
男人沉默了会,那神情好像是在努力回忆着,终于说到:“不知道算不算……我之前说过我家有个小儿子,叫徐康,生性顽劣了些,但是家里的人都很疼的那种,可是最近莫名其妙地跟所有人发生矛盾,很容易发脾气,之前的他虽说也不是个好孩子,但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他这样的变化也大概是肖萍流产之后,但家里都关注着肖萍也没多大注意他的变化,直到最近他经常会气得晕过去。大师您说这算不算?”
喻叔听完,摇摇头说:“这我不能给你肯定判断,也只是请我大徒弟和你走一趟才能弄清楚。”
喻叔的大徒弟就是旦殷,旦殷听到喻叔的话点了点头。男人面有缓色,却又拜了喻叔,嘶哑地哭诉说:“我这次是托了好多人才找到大师您,大师您定要救救我家,钱的事情不要紧,你看怎么办,要多少我给,只是一定要尽快啊,这一家子经不起折腾了。”
喻叔不大高兴的样子,哼了声笑说:“气不正则运不顺,你们一家子都这个德行,失了正气,浊气外溢,招引赃物,要想不折腾也难,这件事情即便是我现下解决了,也难保以后不会再发生其他的。以后每日一善,不要再有不正之心,这件事情看看再说,你先回吧。”
旦殷听喻叔意思,会意地推拉着那男人出去,男人和旦殷扯扯拉拉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这个时候喻叔才空闲下来打量着杨文和我,一副诧异的样子。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满面的晦气!”喻叔说着,招呼了杨文一脑壳,杨文虽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但是喻叔照打不误。
杨文装作老实坦诚的样子跟师傅讲了一个说法,无非是去了文物市场和白面店淘到了这些东西,白面店是我们这行对经营坟头土、骨灰、香烛这些东西的店的隐晦称呼,师傅对杨文的交待没有怀疑,清点了我们的战果后,独显示出对那法器的兴趣。
喻叔并没有直接用手拿起来,而是带了副手套,将法器放在盛满了阳泉水的桃木盆子里,浸泡了会,法器才褪去污泥显出真身来,原是一个嵌着黄豆大小琥珀的金盒子,盒子里是空的,至于从前放过什么东西,经过这么多年月了也不可查证。
阳泉之水,是取自一年中可沐浴六月以上暖阳的泉水,符合这个条件的泉极少,极其不易得,但喻叔人脉颇广,有一家白面店可以供应私货给他。巧合的是我请大学同学检测过,这阳泉水中阳离子却是较高,也不知道是所有的阳泉都这样,还是独这家供应的如此。
总之喻叔这样做是为了祛除法器上残存的邪气,加之法器此前的用处并不知晓,阳泉兼之桃木的驱邪正阳,总之不管它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对于重新启动法器,以正法力也是有所裨益的。
喻叔擦净金盒子,对杨文和我说:“你们这次没有妥善处理这种东西,晦气比不得寻常遇见的那些个,这一路回来恐怕不太容易吧,没有摔个跟头什么的?”
杨文摇头,摇得坚定:“没。”
喻叔笑了笑,深意地看着我们,又说:“以后介绍来的生意会越来越多,你们练练手也好,只是有的单子不要勉强。”他看向我,皱着眉:“你不在学校里,怎么突然回来了?”
跟着旦殷和杨文久了,我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同学病了,看了同学后顺道回来拿点东西呢。”
喻叔缓缓地低了低头,淡淡的表情,若似想了会什么,说:“把你脖子上的金蝉葫芦取下来,我看看。”
我一怔,乖乖地掏了出来,喻叔放下金盒子,接过金蝉葫芦,仔细地打量着穿绳,却见他嘴角微微颤动。
我有些胆怯,难道金蝉葫芦有什么不对劲我没看出来。
喻叔扯断了穿绳,丢进了垃圾桶,又说:“我再给你穿根绳子,你和杨文都先去洗个澡,回头我弄好了你来拿。”
杨文应了声走了,我也哦了声回了自己的房间,满心却是不安地想着是不是有地方漏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