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城市的夜生活开始,远处的街道上热闹起来。我合上了窗子隔离喧嚣,靠在椅子上一边拨着喻叔煮透了的盐水花生侍奉五脏庙,一边盯着笔记本上酷爱的丧尸片行尸走肉。
人都说孤儿凄惨,但我是个例外。
在我四岁的时候就被喻叔从福利院领养了,记不得福利院里多少日子。从小是喻叔的妈妈将我带大,五年前她去世,那之后我们从乡下搬到了城里。喻叔的妈妈人前人后地让我叫她外婆,喻叔却让我喊他叔或者师傅,不让叫爸爸,为此小时候我有一段时间讨厌他。
旦殷敲了敲门,低声道:“出去帮我买几瓶啤酒回来。”
我后翘着椅子脚侧头看他,这家伙自己要喝的东西自己怎么不去,总是让我跑腿,从他拜了喻叔进门到现在越来越会使唤我,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他的恩情。
他正倚在门边,一手夹着纸币二十块,一手拿着一叠花生米:“送到我房里来,记得敲门!”
“放心,你看小电影的时候我不会去打扰的。”说完旦殷似要发作,我笑着向隔壁的方向努努嘴:“喻叔说我不带金蝉不能出门,而且我刚洗了澡好吧。”
旦殷走进来将二十扔在我桌上,顺手抽了三本我放在书架上的读者杂志:“师傅还说我们不能带你出门呢,这几本先借我看。三人同行,小的吃亏,别磨蹭,快去。”
“……”
上次拿了本还没还,又拿。我接过钱哼了声带上了自己的房门,路过喻叔的房间,门紧锁着大概是在给我编绳。
“干菇怎么卖?”
一顾客正在店里挑选,看他一身孜然油烟味,应该是隔壁街烧烤摊的。
杨文喊住了我:“你去哪?”
说完他又忙着看店,给人家称菇子。
我嘻嘻一笑,跨出了店门:“八戒叫我去买啤酒。”
杨文一边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湿漉漉的样子是刚洗完澡,听了我的话笑得不行:“快去快回,走夜路要小心。”
“知道了。”
当你和三个爷们居住在一起,总会发现其中一个人扮演了老妈的角色。
出了门,随着小车疾驰而过一阵扬尘扑来,澡算是白洗了。向右拐是真正的人间道,左拐就去了七十八街。七十八街是妖魔鬼怪的异时空入口,是真的妖精,不是开玩笑的。话说,喻叔就是五年前行内派来镇守此处的人,但会内的活动经费压根就不够,私下我觉得他们就欺负喻叔不会撂挑子。
异景重叠,七十八街的妖气一直在向外拓宽。我们接活赚的钱差不多都用来买了封印阵法所需的材料了,再加上几个人过日子的用度,基本没剩多少。这里离菜市口又不远,干货店的东西不怎么卖得动,可想而知我们生活并不是很富裕。
“别挤了,你出不来的。”
许多的妖怪一如既往地扒着那扇虚幻的结印封门,我常见的是那只红眼狐妖,他每天必会冲撞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