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到名字的艾德里安抬起头,看到加西亚兴奋地指向树林,他顺着看过去但什么都没瞧见:“不,我刚才分心了。加西亚,你想让我看什么?”
“是野鸡。”加西亚用双手比了一个距离,像是在描绘野鸡的体型大小,“回程的时候,也许我们可以加个餐,吃点肉。说真的,泥土都比维兰德准备的饼有滋味,他一定是打铁的时候把麦粉糊在炉子壁上顺便做出来的。”他说完又咬了几口麦饼,神情透露出几分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确实是认真地那么想了,并且还在那么想的同时平静地吃掉了不如泥土的麦饼。
艾德里安表情空白了一瞬,纷乱的思绪里他想到了很多能说的话,然而开口时他却说:“领地上所有的生物都归属于领主,这样可以被算作盗窃……”艾德里安回想起了他曾经学过的厚厚一本帝国法律,背诵过的句子自发地从嘴里蹦出去,然后就看见加西亚的表情也呆住了。他们对视,加西亚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傻瓜。
“aa,”加西亚突然用奇怪又亲昵的方式喊他,带着刻意的宠溺,仿佛在喊一个犯蠢的幼童,“这附近没有人的,我们抓一只野鸡,领主也不会知道的。”
“……还有多久到村庄?”艾德里安不对他做作的温柔语调评价什么,眨眨眼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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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收起麦饼,擦了擦嘴,他抽出腰上的佩剑在地上比划着:“快了,这条路前头有个伐木场,和村庄只隔了一小段,有四个伐木工住那儿,约翰、杰克还有其他两个老头。约翰他人不错,我上次在村里抓完情人蛇要回科隆,他还追上来送了我一袋奶酪。”
他用剑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线,又沿着线画了几个圈:“我们现在在这儿,村庄在这儿,伐木场在这个位置,一会儿我们过去之后可以直接去找约翰,先从伐木场附近开展调查。”他顿了顿,问艾德里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了地下室的委托记录?”
艾德里安点点头,他征求过查理曼和维兰德的允许后就翻看了据点的文件,他本以为能得到些关于鬼怪的知识,但幽灵猎手们似乎并不喜欢详细描述他们的经历,“情人蛇和我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所以我就想先做点准备。”
“你跟着我就行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加西亚自信地拍拍胸脯,他此刻似乎已经完全将昨晚上发生的意外抛之脑后了。
艾德里安欲言又止。
他们很快又上马出发,正如加西亚拙劣的绘画所展示的,一个伐木场出现在道旁。它由一个小屋和大院子组成,院子堆放着大量的原木,整齐地码放成几摞置放在棚子遮挡下,屋旁停着两辆运输木材的木板车,一辆是空的,另一辆装了一半木头,还未用麻绳绑牢,有一根原木从那上头滚到了地上。院子里还留着一个巨大的树桩,似乎被当成了桌子在使用着,一个工艺良好的陶杯搁在上头。
艾德里安和加西亚在附近转了两圈,略显稀疏的树林里有一棵橡树正被砍到一半,斧子斜斜地卡在树干里,伐木工却不见人影。
“约翰!约翰你在嘛!”
加西亚试着大喊伐木工的名字,然而除了树叶的簌簌摩挲声,什么回应也没有,他又喊了另一个他记得的名字:“杰克!”
依旧没有回音。
“加西亚,我们去村庄看看?”艾德里安拿起树桩上的陶杯,那里面还有半杯清水,水面浮着几片细长的杉树叶。这个院子就像是谢幕后的剧场,演出完毕的主人们急匆匆地离开了,只剩残余的痕迹暗示着他们曾上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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