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坐到床边叹息着说:“我自然知道。大明和蒙古,我的父皇和你的父汗,早晚都要打一仗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萧然转过身来说:“我会杀了你。”这话是没有温度的,既不冰冷也不温暖,但听到人的耳里却倍感凄凉。
朱高炽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如果我只求自己保命就不会迎娶你了。”萧然颇为诧异,皱眉问道:“那你求什么?”
“我所求的当然是两国的和平。”朱高炽说:“只要咱们都活着,就会有希望。”
“希望?”萧然凄然一笑,说道:“之前也有一个傻小子跟我说过这句话。哼哼,汉人就是天真。”
“萧姑娘,我知道你父汗将你嫁与我不仅仅是缓兵之计。”朱高炽说道:“你还肩负着抢夺双剑的重任。”
“不错。”萧然转过身来说:“我不仅要夺双剑,还要与宁王的朵颜三卫合作,里应外合,打败你的父亲。”
朱文圭听得暗暗惊心,心里想道:“原来他们不是真的夫妻,只是在互相利用。”
“可你知道双剑在哪里吗?”朱高炽反问道。
“我当然知道。”萧然坐在了椅子上说:“归雁剑在你的手上,惊鸿剑还在柳开元那里。”
“柳开元?”朱文圭想道:“他果然没有死!”
正当他想继续听下去的时候,只听得一声断喝:“什么人?”朱文圭回头一望,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在眼前一闪。他感到胸口一阵压力迫来,不得不闪身躲避。
萧然和朱高炽也是一惊,急忙出来查看。
“大胆毛贼,竟敢擅闯知府大人的府邸?来吃我一掌!”那大汉说着便运起双掌向朱文圭打来。朱文圭心里一紧,但也只好拔剑迎战。
那大汉一掌劈来,势如千斤。朱文圭不敢迎接,身子一侧,先避过了。然后他剑光一闪,“唰唰唰”三剑刺去,犹如蛟龙出海,迅捷绝伦。
“好剑法!”大汉赞了一声,也只能侧身闪过。但他并不退让,双掌一展,掌挟风声,似乎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掌风。
朱文圭不敢怠慢,立刻将纪庭之指点过的七星剑法徐徐展开。但见剑光闪烁,映得周围光影绰绰。
萧然与朱高炽都看得莫名其妙。萧然眉头一皱,暗想:“这毛贼的身形竟似是杨为水?难道真的是他?”朱高炽也看得呆了,同样在暗想:“如此好的身手怎会自甘下流,做什么梁上君子?”
“有刺客!有刺客!”杭州知府也惊动了,惊慌地乱叫着。侍卫们从各处涌了上来,刀枪剑戟各路兵刃都向朱文圭刺去。
朱文圭死死将剑捏住,使出一招“萧萧落木”,只见那剑光划出一道圆弧,身姿飘逸之际,侍卫们的兵刃应声而断。“嘎巴!嘎巴……”的声响此起彼伏,众卫士都面面相觑,惊骇莫名。
“刘先生,莫把他伤了,务必生擒!”朱高炽高声呼喝了一声。那大汉应了一声“是”,掌风一紧,呼呼攻来。
朱文圭已使出了百分的力气,而那个姓刘的大汉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后劲。这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朱文圭几招抢攻,暂时逼退了那大汉的进招,然后一个后翻身,“一剑化三式”的招法豁然展开。那大汉眼前一花,一把剑似乎却分成了三把,而且分袭自己的上中下三路。
这大汉的武功也是顶了尖的。双掌一荡一收,那剑竟给他牢牢箍在了双掌中间!双掌犹为合拢,但那剑却似是挣脱不开了。
“你是武当弟子?”大汉出声问道。
“是又怎样?”朱文圭反问道。那大汉发了一声喊,双臂一振,那剑竟然被抛上了半空,“嘎巴”一声断成了两截。朱文圭甚为骇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三枚纪庭之送的铁莲子,“嗖!嗖!嗖!”打了过去。大汉衣袖一抖,竟给尽数收了。
朱文圭趁他后撤步收暗器的功夫,也是脚尖一点,越墙而走了。“休走!”大汉也是脚尖一点,翻墙追去。萧然好奇心起,也是身形一展,追了上去。
“萧姑娘……”朱高炽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她的身影就已消失在暗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