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看着自家幼妹,口中道:“是阿婴自己了断了呢,还是大哥哥我帮你呢?”后面宁翊寰筷子落在了地上,屋中烧了炭,暖如三月阳春,她牙齿却是“咯咯”作起响来,宁翊宸脸色不大变化,道:“如今你的罪状上可是又多了一条了,逼死幼妹。”
她定定看着宁琛的眼睛,瞳仁是少女特有的清亮,道:“你可打算用那伦理道义,三从四德来逼死我?说我失节,可真真是个笑话,你自己弑父杀弟,逼死嫡母,如今又要勒死我,究竟是谁失节?你口中的仁义道德,怕都是些假话罢。”她嗤笑一声,“好一个存天理灭人欲,齐威侯你还当真是个儒学典范。”
宁琛冷笑道:“说那么多做什么?你只需接了那白绫子,这世间苦难你便皆可不见了。”
宁翊宸仄斜着眼睛:“你打算让我自己了断自己,你觉得可能吗”
宁琛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伸手抓了那白绫子,朝着对面的宁翊宸而去,叮叮咚咚落了一地的碗碟,满地碎瓷,宁翊宸猛地朝后退去,带翻了椅子,满地狼藉,整屋的丫鬟垂首静立,无人动作。
宁翊寰疯了一般上前去抓住宁琛的衣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新留的指甲折断在了衣袍中,手上渗出血来,宁琛一挥手搡开宁翊寰,顺带着将她一脚踢翻在地。
虽说宁琛是个书生,却到底是男子,没多一会儿便捉住了满屋乱窜想要跑出去的宁翊宸,眨眼之间,白绫子已是勒上了宁翊宸的脖子。
宁翊宸拼命挣扎,却仍是感到窒息,溺水一般,抓不住一根稻草,颈上火辣辣地疼痛起来,已是上不来几口气了。
竟是要死在这时里吗到底不甘心啊。
“侯爷!首辅盛大人来了!”知了的声音。
“他来做什么,我这会子不方便见他。”宁琛手下并不停,“先让他候一会,等我…再见他。”
知了突然惊呼:“侯爷!盛大人已经进来了!”宁琛一惊,手下陡然一松,宁翊宸跌坐在地上,咳嗽不止,却仍想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宁翊寰哭的哼哼唧唧,爬过去抱住她。
只见盛淮安越过一地狼藉,朝着宁琛三人走过来,冷声道:“齐威侯就是这么待客的”宁翊宸眼泪在眼眶中晃了晃,又憋了回去,唤道:“夫子。”盛淮安温言道:“阿婴。”
旋即转过脸去,对着宁琛道:“老夫原本只是奉旨前来巡视宣平,没想到一进宣平就听说兵马司教人给炸了,老夫火急火燎的赶来,说是要助侯爷一臂之力呢,不曾想……”盛淮安眼睛一瞥,“撞上了侯爷的家务事。”
宁琛不语,盛淮安便接着道:“绥远若是在天有灵瞧着你这等不肖儿孙,怕是要再气死一回。”
宁琛道:“年节说这种话不大好罢。”
盛淮安回他:“侯爷年节时做这种事就好了?”宁琛只道:“宁琛自己的妹妹宁琛自己管教,不劳烦盛大人了。”
盛淮安笑笑,却不接他的话,只向宁翊宸道:“明日是阿婴十二岁生辰,夫子公事繁忙,不便给阿婴庆贺,但夫子却还是带了礼来送你。”送怀中取出个盒子,递到宁翊宸手上。宁翊宸忙谢道:“谢过夫子。”盛淮安又笑道:“你哥哥怕你再寻不上亲事,怕是多虑了。”他看向宁琛,“老夫来宣平是还有一事替我家二郎求个亲。”
盛淮安顿了顿:“要娶阿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