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找到证据，证明平阳道士以及他的手稿都切实存在。”

惠知鱼从怀中取出一本古书，放在桌子上。这本古书破损不堪，仅余残页，封页上勉强能辨认出几个字：平阳……梦……霍……

“平阳梦忆！”水银麟吃了一惊，“这、这真的是……平阳道士霍征的手稿？！你从何处得来？”

“在平阳，也就是如今并州临汾县一户农家的祠堂里找到的。”

惠知鱼喝了一口茶。“平阳百姓相信霍征的遗物具有通天的力量，因此他死后他的私人物品被不少当地人拿去供奉在祠堂中，祈盼死去的先辈能借此升天。”

水银麟皱了皱眉。“一个人类如何能有通天的力量，这恐怕是一种迷信。”

“他是否能通天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确可以征召神灵，通过诸神图鉴。”

水银麟瞪大了眼睛。

陆谦心中一震。“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平阳道士曾是诸神图鉴的主人？”

“他在平阳梦忆中说诸神图鉴只会认拥有木灵神姜昭桓魂体碎片的人为主人，并会以灵体的方式寄生在主人身上。只有主人才可以使用诸神图鉴，图鉴也只听从于主人一人的命令，除非主人身灭，否则诸神图鉴不会离开主人。”

好像的确是这样。陆谦心想。

惠知鱼向陆谦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拥有姜昭桓的一部分魂体碎片吧？”

陆谦犹豫地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真让人难以置信……”水银麟叹了一口气。

惠知鱼道：“师姐，你原本打算借李先生平息此事是徒劳的，那晚那个长着钢爪的少女神仙是陆小哥召唤过来的，不少当时在场的三派中人都能证明这一点，他明显是诸神图鉴的主人，炎帝祠根本就不会相信诸神图鉴在李先生手中。”

“可是师弟，这些事炎帝祠也知道吗？世间流传的那版手稿中只有一句话’谁得到诸神图鉴谁就可以成为众神之主’，并没有提到你所说的内容。”

“多半知道。师姐，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霍征的另一重身份？”

“……炼尸门师祖！”

“正是，黎东甘和炼尸门末代掌门钟离修关系密切，他的师父裴煜嘉更因包庇炼尸门门人而死，你觉得炎帝祠对诸神图鉴的了解程度应该比我们多还是少？”

水银麟叹道：“原来如此，难怪炎帝祠只盯着陆小哥，认定诸神图鉴就在他手中，陆小哥并非修行者，若按常理推测李先生才更像是图鉴的主人……原来炎帝祠早就知道李先生不可能是诸神图鉴的主人了。”

惠知鱼道：“因此陆小哥和炎帝祠，注定死战。”

陆谦心中一颤。

窗外暴雨倾盆，雷声轰鸣不断，三人各自默默地坐着，心情低沉，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惠知鱼道：“还有一事，我听方师叔说黎东甘曾打算抢走地狱之眼，不知此事师姐有何看法？”

水银麟摇了摇头：“钟离修当年被师父他们分尸处死，想不到竟死而复生，黎东甘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离开更是惊世骇俗，我也不好说他们的目的。陆小哥，你怎么看？”

陆谦不答，他仍在想着诸神图鉴的事。

阿黎说图鉴被封印在安家祭坛中，数百年来无人进过祭坛，可安家族灭后祭坛的力量已不足以再封印住图鉴了，因此安道合才迫不得已将图鉴取出托付给李大哥。

陆谦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不是一场意外？阿黎当时不慎染上魔气引发了安家灭门的惨案，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主导？

陆谦仔细思考着安家的事，这里面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看起来充满着意外，然而细想之下，那些人所做的一切似乎自始至终只是为了得到诸神图鉴而已。

爹曾说过不了解的事不知道水到底有多深，这件事的水大概有大海那么深吧……

自己竟稀里糊涂地卷了进来，并且越陷越深，陆谦现在后悔万分，心想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收留安氏祖孙了。

陆谦叹道：“两位道长，既然我与炎帝祠注定一战，还请二位帮我想想该怎么对付他们吧。”

“嗯。”玉衡派的二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