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散客都离开了酒肆,差不多也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店小二勤快地将桌子擦抹干净,他刚想休息,听见门口传来足音,抬起头望去,见到刚才与之把酒言欢的少年去而又返,就站在门口。
于是,店小二扔掉抹布,殷勤地逢迎道:
“这位客官,是有东西落在这儿了吗?”
“那倒没有。”陵千山轻描淡写地说道,说话时并未停步,而是径直地向店小二走去。
店小二眼珠滴溜溜地转,他后退着直至桌边,拾起刚扔下的抹布,点头哈腰谄媚地说:“那您再次光临本店,肯定是对我们店里的酒水非常满意,需要我再给您提一壶吗?”
“之前我就奇怪了,你们这儿掌柜的在哪呢?”陵千山来到与店小二差不多一臂距离时,停下来脚步,他没有回答店小二的问题,一边歪着头打量对方,一边自顾自地反问道。
“掌柜的这两天有事不在,您跟我说就行。”店小二笑嘻嘻地答道,却把抹布在手里握住。
陵千山将其看在眼里,他暗自做好了准备。
“其实我就有一个问题,有人告诉我,说你之前跟我说关于镇远镖局的话,都是谎言。那人还说,你这酒肆就是镖局旗下。我想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陵千山,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管这么多为好。我要是你,立刻就离开小镇。”
店小二终于放弃了伪装。他停直了腰杆,语气也变得不善,只是没有丢下手中的抹布。
陵千山没有理会对方的劝告。
陵千山:“哼,那人说对了,这里的确是镖局旗下。那我又不明白,之前你跟我说了你东家那么多好话,你是对谁都这么说呢,还是专门对我这么说?”
店小二:“看在你陵家少爷的份上,我们镖局不想与你为敌,还请少爷你,不要挡我们镖局的路。”
陵千山:“如果你专门是对我说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必要特意骗我除非,你们必须得骗我才行。但我们没有交集啊,我初到小镇,此前根本就没有听过镇远这个名号。”
店小二:“我说少爷啊,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儿,是龙盘着,是虎卧着,就算岭家也没能在这儿开分号。所以我最后说一次,少爷你不适合留在这儿”
陵千山:“所以我想,跟我有过节的,只有追着过来的刺客。于是我大胆猜测,你东家镇远镖局,不会恰巧在洪龙会旗下吧,而你们的目标,就是司南”
双方的话,同时戛然而止。
他们自说自话,寸步不让。
不知何时,堂外下起了雨,雨水在石板桥的凹陷处蓄成小水泊,携着江南特有的烟雨味道,在酒肆弥漫。
在淅淅沥沥的滴答声中,店小二骤 一秒记住域名m.3qdu.com
跳起,先天元气飞腾,瞬间便施展“束布成兵”,挥舞抹布当做短刀来用。
抹布边缘划过周边的餐桌案板,像切豆腐一般干脆利落地切成两段。这不仅仅是气贯其器的缘故,很可能与对方特长相关。
一时间,破碎的桌椅化作暗器,倏倏地袭向了陵千山。
几乎同时,陵千山长剑出鞘,整个身子宛如无骨游蛇,风格与铁板桥、卧虎功等硬功想必更为诡异阴柔,正是天竺传入宋域的上等秘法,他借此秘法,躲过乱飞的暗器,出其不意地从下盘突入,剑锋直刺对方胸口。
陵家剑刺中了目标。
店小二却毫发无伤。
陵千山有想过,就算依仗兵器谱第八、陵家剑的无上锋利,可他毕竟没有先天元气,这种依仗是有着绝对极限的,再没有万法有无加持下,早晚会遇到无惧剑锋的对手。
但陵千山绝对想不到,这样的敌人,会这么早相遇。
店小二单手旋转着抹布,越转越快,直至形成一块坚不可摧的盾牌。陵家剑的剑锋撞在其上,两者竟在一瞬间爆出火花。
仅仅一瞬间。
陵千山持剑的胳膊突然一软,整个人都失去了本该有的劲道。这并非店小二所为,而是陵千山体内的隐患所致。一路上,他勉强自己经历了太多战斗,虽然他都赢了,但没有先天元气的加持,疲劳感和内伤一直在他体内堆积,而这些是伤药无法化解的。
直至现在,隐患充作炸弹,终于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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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无力的陵千山,被抹布轻而易举地旋飞。
少年一头撞进酒肆的桌椅板凳当中。
“只有这点本事?也敢装蒜?”店小二狞笑着,顺势想要夺其性命,他刚上前一步,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飞出去的劲头可要比陵千山狠多了,直接撞碎了墙壁从酒肆跌了出去。
周瑾收回挥打的手杖,透过窟窿看向猝不及防之下,几近昏迷的店小二:
“这话,你还是对自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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