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卫大人找尚书大人有要事,请速速通报。”卫轻奂身边的小厮对紫府的看门人道。
那看门人自是知道卫大人是他家尚书大人的得意学生和紫府未来的姑爷,因此还没等那小厮说完话,早已开门相迎了。
卫轻奂在客堂等着老师的到来,片刻,就见紫香之一手背后,一手摩挲着扳指走来,十分端庄持重。
“老师。”卫轻奂忙起身对紫香之行礼。
紫香之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搀起了他,道:“可是在那个协令身上问出什么了?”
“没有,原是我看错了人,这才来向老师请罪。”卫轻奂毕恭毕敬道。
紫香之闭上眼睛,良久,似乎叹了口气,道:“什么请罪不请罪的,只是卫安兄的事积压在你我心中太久了。你也是一片孝心,唉,只怪天道不仁啊。”
“老师,”卫轻奂打断紫香之陷入悲痛的情绪,道:“还有个好消息。”
紫香之睁眼,看着他道:“哦?快讲。”
卫轻奂将他和方攸偶遇那位青楼女子的事告诉了紫香之,只见他长舒一口气,语气有些激动道:“如此,这几日派人紧盯着那坠月楼的老鸨,待我们将李景千的这件案子接到手,一切都好办了!”
卫轻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有些担忧,但愿如此。
才出客堂,卫轻奂就看见一抹杏黄的身影立在门外不远处。
紫妙棠朝卫轻奂盈盈一拜,道:“卫哥哥安好。”
卫轻奂也回礼,“棠妹妹好。”
“卫哥哥这是要走了么?”紫妙棠步履轻盈地朝卫轻奂走来。
“嗯,刚和老师议完事,现下还要回大理寺处理事务。”卫轻奂盯着紫妙棠的衣服,似乎每次和她见面,她的衣服上绣的都是温和的海棠花,正如眼前之人一样的性情。
卫轻奂从小就被告知自己和紫妙棠是指腹为婚,长大后是要娶紫妙棠为正室的。但因父亲突然无辜枉死,紫香之为表对挚友的哀思,决定不查清卫安真正的死因,家中决不再办任何喜事。因此卫轻奂和紫妙棠的亲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卫哥哥许久都未来府中看我了,这次才来,就这么急匆匆的走吗?”紫妙棠娇嗔道。
“棠儿。”紫香之听见女儿有些轻率的话,面上愠怒道:“回你的闺房待着,这里岂是你能来的?”
紫妙棠眼中蓄泪,诺诺地道:“是。”
紫香之看女儿委屈的样子,一时心软下来,悔自己刚才说的话重了些,“棠儿,我们近日有要事在忙……”
“父亲不用为难,本来就是棠儿的不是,棠儿这便退下了。”紫妙棠向紫香之福身道,随后拉过卫轻奂,将一个精致的玉佩穗子交到了他手上,道:“卫哥哥,这是我前些日子刚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卫轻奂接过穗子,微微一笑,“喜欢,棠妹妹的手愈发巧了。”
紫妙棠听闻娇羞一笑,红着脸满心欢喜地去了。
紫香之看在眼里并未再说什么,他总觉得他的这个学生对棠儿看似毕恭毕敬,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也不知当初指腹为婚的这门亲事对女儿而言是好是坏。
次日,大殿之上,庄宣帝懒懒地斜靠在龙椅扶手上,身旁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臣有本启奏!”卫轻奂上前一步道,“臣想请旨,让大理寺接手李大学士一案。”
庄宣帝抬起眼皮,看着坐在自己左下方眉髯皆白的张清圆,道:“结案否?”
张清圆慌忙起身,弯腰拱手道:“回圣上,已结案,乃系李大学士暴毙身亡。”
庄宣帝将目光落在卫轻奂身上,道:“既已结案,卿不必再审。”
卫轻奂就猜到张清圆必不会放人,因此只得做出最后的打算,咬牙说道:“皇上,臣有关于此事的证人,那证人说是她因受人指使,给李大学士下的毒,故而李大学士并非暴毙而亡,实为中毒身亡,故臣想请旨让大理寺复审此案。”
“哦?”庄宣帝坐直了身子,“既如此,也不必让大理寺再审了。将证人带上殿来,朕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