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闻着鼻间的血腥味,英布眺望远处秦军动静,不知秦军是否会再组织进攻。大腿上绑着麻布隐隐有中透着血的蒲俊一拐一拐地在人群中冒雨默默统计寨子伤亡情况,随即偷偷附耳对英布禀报包括民夫在内,寨子内伤亡过半,若是秦军下一次进攻的力度比这一次还要猛烈,很难保证秦军不会攻上来。
英布脸色有些沉重,再下去该如何抵挡住?又心里盘算:手中除了把守住后路,即卡在两条道上的两百精锐,就只有五百余士卒和上千孱弱民夫,其中还有百余没多久加入的盗匪,要是秦军再次这样倾巢而出,即便能撑下来,整个寨子真的要废了,全军覆没在即。
环顾左右,却现活下来的士卒们脸上除了死里余生的激动表情外,还有自豪之色,不禁有些欣逆慰,果然见过血后,这里的士卒可以真的作为战场老卒了,又看到泥墙上满地的尸体,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去把尸体埋了把,毕竟人都死了,还有兵器和身上的衣服盔甲扒了。”
“诺”,还没杀过瘾,无处发泄精力的子当立即点头,随即点了百人民夫去收拾战场。
中军大阵那边一片无声,激昂的鼓点早停下来了,显然秦军已经承认了进攻失利。
秦军退下来时,炳成就知道这次进攻失败了,但他不能放弃,他也没有选择,因为他明白这次损失了上千大秦精锐,还搭进去一个校尉,一个司马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完成赵相国要求的事,依这阉人的性情,怕是自身难保啊!必须不停攻打,在所不惜!
“众多盗匪,为何相国单单要说取英布人头者赏的话?”跪坐在营帐中间的炳成有些疑惑,左右对旁边九江郡的两个大将不经意问道。
两个大将正低落神情,低头有些沉闷,突然听到新任主将如此问道,抬头对视一眼,也是面面相觑,而在座的将主和大将顿时挺直腰帮,脸色严肃面向主将,跪坐在那。
有个大将疑迟后正准备说,炳成又自问自答道:“因为英布得罪了相国,于是派了五千秦军围剿损失了上千士卒,却连寨门都没有攻破,更是损失了主将,还胆怯撤退难道没有了始皇陛下,大秦军队就变成和盗匪一样的乌合之众!”越说,语气越是高昂,众将主更能听出其压抑中的怒火。
“末将愿往!立生死状!”坐在右边的大将被激将地脸色羞愧潮红,实在是忍不住这样的嘲讽,拱手大声吼道。
“很好!再命你领兵一千立即剿匪!我会派亲卫在后面督促,后退着死。”见有人立生死状,炳成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拍手称道。旁边听到的众人不禁吸了口冷气,这新任主将如此做法真是狠辣,果真是一将成功万骨枯。
点完一千士卒,大将领着先锋百人穿着蓑衣冒着雨准备发出,秦军士卒虽说沉默着,但士气不高,有些麻木地列队着。
舟师司马见士气低落,声对炳校尉说道:“今日再攻怕是还不能奏效,不妨休整一日待明天重整旗鼓再行进攻。”
炳成疑迟了片刻,没有听劝阻,随即咬牙命令千人准备出击,后面几百作为亲卫临阵督促。
“去,杀光那些盗匪,不要堕了大秦锐士的威名!”
大将随即猛一吸气,扬手一挥,随即带着前锋分作两队向山口冲去。
“杀杀!杀!”
一千一百余名士卒见大将如此说道,提起士气一齐拍着胸口的铁甲立马吼道。
不好!听到山脚下的怒吼声,英布脸色突变,这次过了一个多时辰,秦军又开始进攻了。转身立即喝令道:“全部给我迎战去!”
过了许久呆呆地在泥墙上等待,才发现只有千人,在泥泞的山坡上艰难攀爬,时不时有人跌倒在地。随即松了口气,又对秦军新任主将感到迷惑,如此进攻费力不讨好,难道不懂兵事征伐?
“蒲俊,能射中那个带头的秦军吗?应该是个将领!”英布眯着眼看着远处带头手持利剑时不时挥舞的将领,心里冷笑道:简直是找死!擒贼先擒王,如此明目张胆,只要再射杀掉,再配合弩箭几轮,这群秦军或许就会崩溃。
“公子,那厮在百步外,再近些我有把握”蒲俊暗暗比划了下,又眯着眼参照那颗树,摇了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