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留下,你们暂且退下,汀芷在旁伺候即可,”待众人退下,屋内只余三人,凝染这才再度提起:“娘亲,今日之事可否不再追究竹香之责?”
夏氏只以为凝染不知其中利害,不由凝眉叹气:“染儿,今日之事只是小事一桩,但竹香这般多舌,你可知若是今日不是想要做胭脂,而是其他,亦如......就说我房内的那绣给老夫人之物,若是竹香也这般......”
“娘亲,”凝染面上仍旧满是笑意,“娘亲不是也说那锦盒中绣给老夫人竹香不知?那娘亲知晓为何吗?”
“为何?”夏氏皱眉思忖。
染儿不提,她到还未留心,似是从前几日她们母女二人开始缝制到现在,期间染儿不论是在这箐音院留宿亦或只是来此陪伴与她,带上的都是孙嬷嬷或是竹语。
至于竹香,还是这些时日以来第一回来着箐音院,方才她醒来染儿已经带着竹香离开,从汀芷口中得知竹香接替孙嬷嬷,她心中还有些不解,好在孙嬷嬷与竹香替换前,将那一直放在侧间的锦盒交给汀芷保管。
“你莫不是在防备竹香?可之前你不是说竹香是因着感染风寒......”夏氏混乱了。
“风寒是真,可娘亲以为,为何竹香丝毫不知我们打算送老夫人何物?”
夏氏与汀芷皆是一怔,这才觉着疑惑,按理竹香即便不能前来,但也必会对此好奇,想必多少会问孙嬷嬷与竹语,孙嬷嬷向来不喜竹香,怕是不会理会。
可竹语......姑且就当竹语也不曾理会,可若是以往,以竹香那性子,怕不是旁敲侧击便是用其它法子诱哄凝染说出何物,可竹香直至如今依旧不知,想来凝染竟早就防备着竹香。
二人面色渐渐缓和,夏氏这才嗔怪:“既然你早知竹香是大夫人之人,也防备于她,为何不趁着这次降了她的一等丫鬟?”
如此不忠心之人,置于身侧,以后若是有何秘密怕是都难以守住。
“娘亲觉得,大夫人将竹香放在染儿身边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夏氏顿了顿,险些出口的话不知该如何说。
凝染心中明白,知晓娘亲是怕说了她会置气,接口道:“是为了教唆女儿是非不分,不学无术,成为那等无用之人。”
“染儿,你......”
“无妨,”凝染不甚在意,“既知她有二心,与其罚了她,引来第二个竹香或是因此而让大夫人警惕,倒不若放在眼皮下,这般,女儿想让大夫人知道何事,她才能知道何事岂非更好?”
汀芷不由赞叹:“没想到四姑娘心中早有计较,四姨娘往后可以放心了。”
“既你心中自有思量,今日之事,我便不予计较了。”夏氏朝汀芷点了点头,汀芷便会意上前打开门扉。
门外竹香惴惴不安,坤着脑袋朝那紧闭的门扉张望,那模样就差推开门口站着的汀芷。
汀兰见之捂唇轻笑:“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这猴急样儿,倒真像西城街巷旁乞儿见到吃食一般。”
“你,你竟拿我与那西城街巷旁的乞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