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最近吃得可好,睡得如何?”
魏忠贤打量了站在崇祯身后的张富贵一眼,眼神闪烁,见他正对自己看来,便对其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老奴一切安好,倒要皇上挂念,实在让奴才惶恐不安。”
“那朕就放心了,朕刚登大位,许多事情尚不明白,以后还需要时时请教厂公才行,请厂公以后对朕多多指点呀。”
“这,老奴年事已高,身体已一日不如一日,正想着此番向皇上告罪,准许奴才告老还乡。”魏忠贤低下头去,一双眸子闪烁不定,有一丝紧张,一丝忐忑。
“诶,厂公德才兼备,乃是我大明肱骨之臣,我大明若少了厂公在,势必危矣。”崇祯激动地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厂公乃我大明顶梁柱,朕和大明都离不开厂公。”
直到魏忠贤告辞离去,崇祯都不曾问过公孙遒是何人,而魏忠贤也未主动说明,两人都是心中明白,双方都是在相互试探。
张富贵去了趟金吾左卫所,所内除了二百余人轮值外,其余人等均不见踪影,他虽是金吾左卫第一号人物,但以前也只来过一次,是以对整个卫所的情况都不是很了解。
张富贵刚入大厅坐定,一名肤色黝黑的中年人便匆匆行来,他鞠身行礼道:“见过副统领大人。”
此人四十余岁,方面大耳,一对虎目褶褶生辉,黝黑的面庞上长着一张阔口,自有一股威风凛凛之态。
“你是沈跃沈百户对吧。”
沈跃心中诧异,没想到这从不管事的副统领大人竟记得自己这小人物,忙道:“下官正是沈跃,没想到大人竟然记得小人。”
金吾左卫共有两千五百余人,目下以张富贵这位副统领为尊,其下便是两位千户,五位副千户,再下面设有二十五位百户。
“沈百户加入金吾卫应当有二十余年了吧。”
张富贵见沈跃满是诧异的脸孔不由微微一笑:“沈百户无需惊讶,你武功高强,屡立奇功,声名早在京城中广为传播。这二十年来更是兢兢业业,只因没有后台,又不屑巴结长官,是以到如今仍然不过勉强做到一个百户。沈大人,我说的可对。”
沈跃脸上苦涩神情一闪而过,用高亢而坚毅地声音说道:“为朝廷办事,乃是属下职责,统领大人请放心,小人深受皇恩,不管身居何职都尽力办事。”
张富贵听他虽说得正气凛然,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无奈与不甘出卖了他,不由暗暗好笑:“以沈百户的才干与功绩,做个千户只怕也绰绰有余。”
沈跃见张富贵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勃然大怒:“副统领大人,我沈跃一个百户,每月奉银不过二两,可没有银子孝敬你,大人怕是找错人了。”
张富贵哑然失笑,知道他误以为自己是向其索要贿赂,故此发怒,有此可见此人刚正不阿的性情,正色说道:“沈大人误会,我身为为金吾左卫副统领之职,若私自收受贿赂,又怎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那你……”沈跃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张富贵正色道:“皇上既让我统领金吾左卫,我自当赏罚分别,绝不会发生营私舞弊之事,更不会让沈大人这样的人才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