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见,是因为我们看了。我们没看见,则可能因为我们也看了,却不见。”
旧案未破,新案又来,现在关于盗墓偷尸、纵火毁墓的流言更多了。有的说是观世音娘娘显灵,要保护这块龙地,所以才让案件一直悬而不破;还有的说是房地产商雇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平墓;还有的说是因为墓地要拆迁,因此吸引了盗墓贼提前挖坑,盗墓不成,就把孩子的尸体盗走,回去好给人配阴阳婚。
至于墓地纵火,村民们则一致认为:这事,就是房地产商干的!为此,他们已经两次去市政府门前,拉条幅讨要说法了。满城的风言风语,就算是市长不给他打电话,他何局也已是压力锅里蒸桑拿——快要爆掉啦。
何局明白吕子鸣要“告御状”的深意,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吕子鸣的一个态度。墓地发案对吕子鸣来说,犹如切肤之痛,但他们二人,那是有着脐带一般利益链的,那岂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但不管怎么说,案件接二连三的出,还这么恶劣,他何局要是再不想办法破案,恐怕就是民间的压力,也会要了他的乌纱帽。所以,一过中秋,他就带着两个民警登门拜访吕公馆了。
吕公馆里,吕子鸣让管家给每个人盛上一碗糖水,他先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咳了两咳道:“咳咳,对不起啊,最近上火上的厉害。”
“你们都知道啦,我儿子坟墓被挖遗体被盗,已经两年多了,到现在还没有眉目。这事我已经够伤心了,可现在连祖坟也被人刨了烧了!我现在这肝胃啊,实在是疼的厉害,没办法每天只能吃这个!”
“我不知道你们警察办案上不上火嘞,反正我火很大,呃,这个叫双耳雪梨,那个当归燕窝汤,很下火的,你们尝尝。”
“如果觉得不错呢,我可以请人每天多做些,也给人民警察,嗯,送些浆养,浆养。”
听着吕子鸣这三番五道的奚落,何局是浑身的不自在,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何局道:“子鸣啊,我们今天来,就是为破案的。以前的案子一直没查清,那是我们的失责,还请你容谅。”
“不过今天在这儿,我可以拍胸脯给你保证: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要破,而且限期侦破!”
吕子鸣听了,有些皮笑肉不笑的侧脸对妻子说:“嗯,这个糖水不错,就是感觉还缺点火候,回头要跟大姐再说一下,再多煲一会儿。”
“这人无压啊,就皮松;这药不煎啊,就难见效;这汤要是不煲呢,这味就淡呐!”说到这“淡呐”两字,吕子鸣还特意拉长了音,就像京剧演员说叹唱,末了叹气一口道:“嗯嗯那嗨”。
何梅接过吕子鸣的话道:“你少吃点药,说话没边没唠地。”听着夫妻二人转般的对话,何局的脸是红一下白一下的变,两个民警也是如坐针毡,老大的不得劲。看到何局的尴尬不自在,何梅还是揉转些,圆了一下场道:“何局,今天有你这句话,我和子鸣就安就心多了。”
不过末了,还是语带讥讽的说道:“每天可以少吃好多药了。”
今天是来查案,不是上门谢罪听人诘责的,所以到了这,何局无论如何也得打开这尴尬局面,他直接切入正题道:“啊呃,嫂子,今天我们来呢,主要是厘清案情的,有关案子的细节,还想请你们协助我们。”
“哦,要我们协助,协助些什么呢?”听了何局的话,何梅反问道。
“哦,是这样,案子的情况现在越来越复杂了。”何局道:“经过我们勘验,案发现场还多出一具尸体!”
“啥啊?”听到这里,何梅不仅吃惊脱口道:“多出一具尸体!”她转头看了一眼丈夫,吕子鸣似乎也不太能相信,表情十分惊愕。
何局道:“嗯,是的。除了你们墓地被挖出的,经过我们法医勘验,还有一具新尸。也就是说,这件毁墓纵火案里,还案中有案!”
听何局这么讲,吕子鸣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他撂下汤碗掏出手帕,满脸地擦拭起来,既像是在抹嘴,又像是在搽汗,感觉十分地凌乱,完全失去了那一往的冷静和沉稳。
“那尸体身份确认了吗?”他略显紧张的追问道。
看吕子鸣这般神情,职业的敏感让何局皱起了眉头:“嗯,还没有。”
“只能确定,死者年龄在45~50岁,男性,身高大约1米7,有两颗牙是后补的,再没有其它的身份特征。”
“哦,是这样。”吕子鸣听到这,似乎放松很多:“在我印象里,好像不记得有这样的人。”何梅敏感察觉到丈夫的神变,两人结婚十几年,一丝一毫的反常都会被瞬间捕捉,更何况这种变化呢。不过,她并没有表示,只是随着丈夫的话问:“那,会不会是流浪汉的尸体呢?”
“这一带一直是坟墓,除了平时住家在坡下种菜,偶尔也有流浪汉过来。”
何局听了道:“这个我们也有考虑,不过,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这个人是被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