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朕的太子同岁。”姜怀似乎想得更多,“朕的身体什么模样,高卿你也算是看到了。短时间朕的身体虽无大碍,但是朕年轻你十几岁,身体却比你差远了!”
“臣,惶恐!”高河作势就要跪到地上,却被姜怀伸手阻止了下来。
“高卿,你应该知道,朕的身体早已是外强中干。现在这场称病,外界就已经开始谣传皇帝的身体撑不住了,相信用不了几日,别有用心之人就会逐渐显露出来!”姜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咳嗽几声,但是脸憋得通红,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朕等不及了,若是等几年之后朕真的倒下去,到那时已经发展壮大的各路诸侯绝对不会是姜协这样一个年轻小皇帝能够斗得过的!朕要提前为他将障碍扫清,朕要将那些宵小的欲往提前引出来,趁着朕还能提动手上的刀,还能策动胯下的马,朕要将不臣的诸侯、别有用心的藩王、心怀鬼胎的大臣,统统铲除!”
似乎是被姜怀的豪情所感染,高河的脸色也逐渐涨红了起来。他似乎是想要表一下自己的忠心,但是还没有喊出什么口号,就似乎是闪了一下老腰,直挺挺地朝一旁倒了下去!
“高卿,你这是?”姜怀刚刚还严肃无比的脸上似乎是有些绷不住的趋势,高河这一下子彻底破坏了自己刚刚营造好的气氛,不过体恤下属的姜怀还是第一时间过去搀扶起了高河这个老家伙。
“陛下,老臣太过激动,奈何这腰……”
脸上带着尴尬,高河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姜怀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高卿,看你整日在朝堂上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与私下里你这时而精细时而憨傻的模样相比,可真是反差巨大!哈哈,笑死朕了!”
“陛下,”高河脸上的表情七分尴尬三分委屈,“就是杜绘那老家伙过来,也不会比老臣好到哪里去!杜绘与臣年龄相仿,他身体什么模样,您看看老臣就知道个大概了。再说那马政,虽然年纪比臣小几岁,但他早年沙场征战也是落了一身毛病,现在据说他在府上为了调养身体都早已经不近女色,想必再过个三五年,他马政就要出不来门了!”
“你们三位之前跟着先帝,而今又辅佐朕,年事已高却为国为民无法安享晚年,是朕之过!”姜怀听着高河煽情的话语,似乎也是感触良多。
姜怀如此宠信高河,不仅仅是因为高河的忠诚,更多的是因为他虽为丞相,但是他子嗣中却并没有高品级官员。而且高河已经年逾六旬,在这个年代,能活到花甲之年的本就不多,在这个年纪还能为官的可谓少之又少。而朝堂上,除了高河,便只有杜绘能到这个岁数了。比起高河,杜绘似乎身体更好,耳不聋眼不花,前些年小妾还添了个女儿,这让发妻早亡且极少纳妾的杜绘也算是有了后人。同样,也因为唯一的后人也是个不懂事的女娃子,杜绘尽管表面上不怎么受恩宠,但是批改奏章这样的大权,却还是只有他才能够胜任。
“陛下这是折煞老臣了!为大夏的长盛久安,老臣即便是万死又有何妨?这个郭钊确实有几分才学,不过现在这个年纪还不能将他提前授予官职,拔苗助长,一旦做不好,将来这个孩子便毁在了我们手里。”高河一面惶恐地回礼,一面说着自己对郭钊的态度,“不过对于郭钊的培养,陛下应该还是要不遗余力的。我指的并不止是培养这个孩子的文韬,包括武略,我们也不能够落下!”
“哦?高卿还请细细道来!”姜怀明白,眼前的高河知道自己之前的谋划,他还是想要听听这个心腹的意见。
“郭钊是个次子,北州侯郭义的长子郭虞现如今已经跟随郭钊经历过大小征战数次了!相比起在京城长大的郭钊,他的那个哥哥武略上肯定更胜一筹!”高河眼角的精芒一闪,姜怀看在眼中,也明白这老家伙的计策要和盘托出了,“郭钊将来斗不过郭虞的,古有俗语,‘文人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尽管话糙了一些,但是道理还是很现实的。不知兵事,终究是无法与常年征战的人相抗衡!”
“说得在理!”姜怀点了点头,“可朕就是担心,若是真得狠下心来想去磨练这个小子,朕怕一旦出事,数年之后太子的班底……放在京城或许还能够给太子留个像样的文臣,若是一旦在战场出现意外的话,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陛下,郭钊终究是要与他哥哥郭虞争夺北州的,而这个郭虞,据说天赋也是不差!”高河再次劝了一句,“一个长治久安,为京城马首是瞻的北境,才是大夏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