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一身寒绢裁成的白衣,容貌谈吐竟然比其他姐妹高上一筹,又收敛得恰到好处,让她差一点没注意到她。
好在钱家有一位庶女难缠,她花了大价钱打听过,她悄问着道:
“那是……”
汪少夫人扫了钱二娘子一眼,居然只是感叹道:
“可惜了。那是钱家的庶女。咱们私商几家里统共就只有这一个女儿有几分才名,但读书读痴了。目下无尘。连我娘家的弟弟在内好几家嫡出的公子去求亲。居然也被拒了。说是非要挑个才子不可。但书香人家的公子,谁又会娶她做正妻?”
“……”
她一听就微笑了,这回钱家要和赵若愚说亲,必定只提嫡女绝不至于失礼为这庶女提亲。
至于嫡女就统统不是她的对手。
她摸摸脸,自信地淡定下来端盏在手,没料到赵若愚又给了她一个意外。
“什么?他有意结交傅九公子?”她差点没呛了酒。汪少夫人好笑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傅大人的外祖是谁?范宰相主持殿试也不是第一回了。反正赵才子是宗亲,先和寿安伯孙结交了,寿安伯孙和傅九公子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这是便宜的事。倒是钱家撞了大运,居然能和赵才子攀亲。”
这七拐八折的关系叫她听得目瞪口呆,汪少夫人忍笑着,
“也亏钱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穷亲戚。这赵才子居然有一位嫡亲的表姑母嫁在钱家旁亲里,日子过得也难,现在也请出来了,托她说媒呢。”
郑归音终归是笑了起来。她是知道赵若愚的。
赵才子家贫又心高气傲,因为是远支宗室,在泉州城从不去巴结有爵位的宗室亲戚,像赵一明这样坐等着袭爵的花花公子就更不放在他眼里了。
但几年不见,赵若愚也明白这样不合时宜了,居然还知道要来结交傅映风。她终于觉得今天没有白来这一回。
另一边厢,赵慧儿一通名,席上的私商人家女眷皆是大喜,眼色就瞟向了郑归音。
“到底是郑娘子。家中与傅大人家交情不浅?”
她们万万没料到郑家竟然请来了傅大人的未婚妻室。
“不知郑娘子和平宁侯府……”刚有人提个头,汪少夫人就岔开了去,郑归音也笑道:
“都说我和侯府有亲。这是没有的事。我如今姓郑。除了老父,家里一位兄长在京城读书,一事无成。三弟在海上游历做些小生意,亏些本钱。其余的人倒是没有了。”
在席夫人小姐们都是面上讪笑,暗暗嘀咕着:
谁不知道她那大哥郑大公子巴结上了宰相府,否则她送到明州州衙里的判亲别的文书,怎么能盖官印发出来?
平宁侯府在明州城还不够一手遮天吗?
到于她家的三弟郑抱虎,不说他们钱、孙、汪、吴这几家,连许家在海上的生意,都要给人家送买路钱,她也好意思说亏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