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感情话题,叶惠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了。她低头着,反问王桃,“你呢小桃,条件这么好,换过几个男朋友啦?”
“条件好倒是真的,至于男朋友,让我想一想啊……”
王桃心中泛起一阵辛酸的涟漪,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梁冰骑着单车带她兜风的画面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啊,他从来没说过娶我,也从没说过让我等他的话。还不如那个闷骚男马翰呢。马翰属于过去的那个王桃的初恋,当然不能划分到现在的王桃的男友里来。
“到底几个呀,捋清楚了没有?”叶惠追问。
“一个都没有,因为一个都不能算。”王桃戏谑地说,“倒是有过两个备胎,来深圳之前被我一脚踹了。”
“小爽你呢,讲讲你的感情生活。”
为了不冷落一旁静静聆听、饭不多吃的梁爽,叶惠把问题抛给了她。
“我呀,我和你一样,还小,没谈过恋爱。”梁爽没心没肺地说。
“不会吧,真的假的?”叶惠瞪大眼睛。
“如果说谎,”梁爽发誓,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一辈子单身,一辈子嫁不出去。”
“我相信你啦。”叶惠又问王桃,“小桃,你今年正十八是吧?”
边说边为王桃续了杯,还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菜,感动得王桃有点手足无措了。
“女人十八一支花,只是不知最终花落谁家。”王桃端起洒杯,“惠姐,敬你一个,走”
“别忙着叫姐,我还没你大呢,我还未满十八岁呢。”叶惠认真地纠正道。
王桃本以为年龄是自己的优势,虽然出落得没有叶惠性感成熟,但是比她年轻啊。结果谁能想到,叶惠这么小,居然不到十八,乖乖咙嘀咚,还是个未成年人,当真令人大跌眼镜,不敢置信。
叶惠觉出了王桃的怀疑,解释道:“不瞒你说,我十五岁就出来打工了。”
这句话像一根更尖的鱼刺,直接刺到王桃心上。
心没怎么痛,脑子嗡嗡响了一阵。
王桃本以为自己是苦命人,出身贫困,十年寒窗苦读换来今日求生于异乡,万没想到,面前这个如花一样绽放的女孩的命运比她还要坎坷凄惨。
“你这算是童工吗?”王桃好奇地问。
“唉……”叶惠苦笑着摇摇头,“童工又怎样?只要有力气、不残疾,哪个工厂进不去啊!为了早点出来挣钱,办身份证的时候,我把年龄虚报了三岁。”
“这样做,却又是何苦呢?”王桃悲叹。
“农家孩子独立早,我爸妈要是有钱供我读书,我一定能读到博士,你信吗!”
“信!”王桃由衷地发出感叹,“跟你一比,我自惭形秽!”
“别这么说,”叶惠柔声细语,“谁都不比谁差,不同的是,谁的运气更好一点,谁的努力更多一点而已。”
“咱俩交个朋友吧。”王桃站起来,一本正经地伸出右手,“出门在外,互相帮扶嘛。”
“好哇好哇。”叶惠与王桃两手相握,“不过今天的这顿饭一定我来请哦,不许跟抢着买单,咱们之前说好了的。”
“没问题,本来我也没打算付账。”
二人相视而笑。梁爽神补刀:“出门的时候,我们没带钱,王桃说用不着,叶惠全买单。还说我们一定要多点多消费,反正不花自己一分钱。”
说罢,扭头看王桃,王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很尴尬的样子。
饭局结束,三人离开,王桃不胜酒力,喝得醉醺醺的,必须借助梁爽搀扶才能离地行走。这是她在异乡他城的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醉。
结账的时候,叶惠主动又爽快,一共花掉二百多元,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忍痛割爱的样子。不知为何,这一刻起,她在王桃心中的形象莫名高大起来。
王桃忽然对叶惠充满了景仰之情。
这种全身心的仰慕,她只对两个人有过,一个是自己,一个是马云。
王桃相信每个人都爱钱,自己大俗妞一枚,当然也不例外。钱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穿上漂亮的衣服,吃到可口的食物,过上优渥的生活。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第一份工资,喜滋滋地从提款机里全部取出,还了梁爽一百块。王桃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尤其是梁爽。
亲兄弟明算账,好姐妹也应如是。还钱的时候,梁爽过分地要求加息,说至少再加十元,见王桃不干,她又改变思路:“十元不要了,请我喝咖啡吧。”
王桃权衡了一下:“我还是给你加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