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肯说话了!
“有吃的吗?”风起见对方没有回应,便又问了一声。
“啊,你等等。”飘飘回过神儿来,连忙从袖口里翻出一个小木瓢,舀了一瓢湖水递了过去。
风起愣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接过小木瓢,一饮而尽。
“有吃的吗?”风起把小木瓢递还过去,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似乎意犹未尽。
这不是开玩笑吗?谁几天没吃饭,光喝点水就能饱了?
近两个月来,每顿都只是喝点水,飘飘都快忘记了吃与喝的区别,这时候才终于完全反应了过来。她本想说“我自己都两个月没吃过东西了”,但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咕咕咕?”
“咕咕咕!”
很显然,两人的肚子君比它们的主人更有默契。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飘飘很难为情地别过头去,小声地说道:“再等一下下,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风起听得懵了,心想我问的是天气吗?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外面世界的人都这样吗?
见对方没有再说话,飘飘便打算商量一下关于自己的专座被毁的事,却突然想起他的魂相好像是剑。既然是剑,那晒太阳应该没有用吧?
“那边倒是有很多雪地兔,就是不大好捉。”飘飘指着最近的雪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沟通终于变得正常了些。
风起点了点头,便朝雪岭走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风起又走了回来,手里已经拎着一只兔子的尸体。
“这兔子死得可真快。”飘飘吃惊地想着。刚才,趁着对方离开的空隙,她飞快地钻进小树林,匆忙地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衣带都还没完全系好,便听到了返回的脚步声。
风起没有注意到姑娘脸上的窘迫,他盯着手里的兔子,思量着该怎么吃。他没有吃兔子的经验,但吃过一次风狼肉,那是他唯一一次在外面吃饭。那天恰逢小虫破境的时候,被狼群围攻重伤。小虫那家伙为了解气,特意将最先偷袭自己的那只风狼做成了美食。小虫的手艺没得说,狼肉的味道很不错。
这兔子和风狼的构造应该差不远,都是四条腿,厚厚的皮毛,想来味道也应该不差。不过先得处理干净,再生一堆火。
风起主意已定,手一抖便将兔子抛了起来。然后在飘飘惊异的目光中,干起了剥皮去腑的勾当。
没有过于血腥或恶心的画面出现,飘飘只看到一阵青色的剑光,然后粉红的兔肉便呈现在眼前。
作为剑魂,生活真是方便啊。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剑招魂技,只要够快,够准,食物根本就不用愁。柴火?那不过是一棵树的问题。一棵不够?那就再来一棵。当粗细均匀的柴火堆成了规规矩矩的井字形后,风起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带火。
未等他开口,飘飘便默默地从袖子里取出了火引。
柴堆底下,那些干燥的木屑一碰到火引,便腾起了暴躁的火苗,火苗迅速地将带着些微湿气的细柴烘成了干柴,干柴再遇到烈火。
篝火既成,兔肉烤上,人静坐无言。
草地上,浅滩边,渐渐弥漫出一种奇怪的气氛。这种气氛不叫篝火晚会,而叫做有点好尴尬。
尴尬一旦生出,便必须尽快地消灭,不然只会越来越多。
两道目光隔着火堆终于相遇。
“我叫叶飘飘。你呢?”
“风起。”
“风是你的姓吗?”
“我不知道。”
飘飘心想,怎么连自己的姓都不知道?难道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她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感觉那些问题似乎都不能问。所以她很小心地问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你多大了?”
“十五。”
“这么巧?我也是!”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你啊。”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
“不是的。”
好吧,话题终于被风起聊死了,只是这次两人都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如果两个才见面没多久的人,能一直聊个不停,那才叫不妥不是骗子就是托儿。
叶飘飘站起身来,挑出几根长一点的树枝,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搭起一个架子,再从袖口间掏出两套湿衣服,小心地晾了上去,然后坐到了风起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