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心下慌乱,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却没心思管这些,只扭头看了看身后,道:“观主,李夫人带着人冲进来了。”
那群人都快走到近前了,即使没有道姑说,站在廊下的几人也都看见了。
尚且隔了一段距离,可众人还是能感受到那群人的怒气腾腾。
几乎是出于本能,慧怡伸手把静心往屋子更深处推了推,旋即关上门,眉眼平静的站在廊下等着那群人走近。
人潮涌涌,很快就将小院变得逼仄。
苏柔看看紧闭的屋门,又看看站在门前的慧怡,憋了一晚的怒气终于忍不住喷薄而出。
不过她并没有像慧怡预想中的那样,直接让身后的仆妇婢女冲上来,而是转头冲着身边人小声吩咐了几句。
没多时,慧怡就看到身形微胖的李才瑾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把静心那个老尼姑给本官叫出来!本官倒是要问问,她一个修道之人,六根未净,是怎么修道的?还敢恬不知耻的让你上门来找本官,惹得本官夫人大怒,差点动了胎气!”
万万没想到李才瑾甫一张口就抛出这么让人震撼的话来,身后跟着的那些城中百姓,虽然在来之前就听到了些许风声,可此时还是忍不住哗然。
自然全无例外的是对静心的指责以及对栖霞观上下到底是做什么的充满了怀疑。
听着那些人口中越来越离谱的言语,慧怡气愤不已,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一来二去,反倒是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
而那厢李才瑾还在继续叫嚷。
“李才瑾!”慧怡大喊,“你身为朝阳县的父母官,滥用职权强占民女,现在东窗事发,却反过来倒打一耙颠倒是非黑白,你的良心何在?!”
“我颠倒是非黑白?”李才瑾笑,张开双臂去看周围的人,“整个朝阳县谁不知道我李才瑾惧内,从不在外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倒是有些人,意图攀附本官,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勾引本官,那夜在三清殿不成,又让你下山用还愿这种招数来叫本官上山……”李才瑾冷哼,“做都敢做,现在却不敢说了吗?”
活了这么多年,慧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再加上那些闻风赶来的观中师姐妹,眼神由一开始的坚定变成眼下的迷茫怀疑,慧怡整个人都懵了。
原本那些听到她说的话开始讨论事情真相的人,现在又纷纷倒戈站到了李才瑾那边,一起讨伐她和静心以及栖霞观上下。
至于被慧怡推进屋内的静心即便没能亲眼看到外面的情形,也能想象得到,正欲打算让慧怡放她出去,她自己去和李才瑾当面对质,就被人一个手刀劈晕过去。
紧闭的屋门被人从里打开。
众人的视线紧紧落在门后走出来的那人身上。
慧怡也僵直着身体去看,却发现走出来的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人。
人群静默一瞬,旋即又轰地一声炸开。
“这少年是谁啊?”
“不是吧?青天白日的,我们这么多人还在外面,静心都能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看来县令大人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啊……”
“看着有些眼熟……青衣,不及弱冠的少年,大刀……我想起来了,那不是那个少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