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死了?”翟长风十分震惊的样子。
“是的,他杀。”
“她那种人早晚得出事,报应啊!”
翟长风横眉怒目,一拳捶在茶几上,茶杯落地,水花四溅。
余梁心说,原形毕露了吧,开始交待了吧。
“第一次见到苏一敏,是在一个朋友的派对上。”翟长风回忆道,“说是朋友,其实不算太熟,某些场合,几次碰面,点头之交而已。这朋友人脉很广,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其中就有苏一敏。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惊艳,若论年龄,她比我还大四岁,但她一点都不显老,像是喝了防腐剂。她不但外貌出众,是大学教授,所以又兼具知性之美。这种女人对我而言,杀伤力极大。那天晚上,美女如云,我只记住了她!我的眼里只有她,不止眼里,甚至每一个细胞里都是她!她的眉毛、眼睛、鼻子、牙齿,她的一切都那么美,美得无可挑剔!我爱上了她,我想得到她、占有她,得到她的身体,占有她的灵魂!”
“最初的苏一敏像天使一样高贵、圣洁,是吧?”
余梁的口吻略带讥讽,但不是有意的,只是听到翟长风把苏一敏形容成女神了,这实在和他心目中的案件当事人反差太大。
翟长风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他长长叹了口气。
“我那时天真地以为,她就是一个天使,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万万没想到,天使与恶魔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点一下,噗,破了……”
那天晚上的派对,翟长风终究没能鼓足勇气接近苏一敏,别说接近了,只是看一眼就心慌意乱。
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已翻江倒海。
没有等到派对结束,他就悄悄离开了,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回到长风画廊,他长舒了一口气。离开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却感觉像是绕了地球一圈之后重归故里。这种心境,实在诡异。
二楼是他住的地方。格局不大,但洁净幽雅。他非常注重室内设计,装修房子的时候,每个旮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有一套自己的想法,这里该怎么弄,那里该怎么弄。
他爱这个家,尽管家里只有他一人。
以前也带异性来过这儿,甚至留下过夜,因为寂寞难耐,心灵空虚。女人无非是用来排扰解闷,消除欲,火。他从不真正付出感情,更何谈爱上对方。
不是不能爱,他能,他愿意为爱赴汤蹈火,哪怕万劫不复。只是没有遇到爱,遇到值得他赴汤蹈火、万劫不复的人。
他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今晚,那个人到来了。
苏一敏!她像一束阳光,照亮了他的人生。
躺在床上,相思入骨难成眠。翟长风自认为不是一个好男人,从来不是。比现在年轻的时候,他玩弄感情,把女人当作一块肉,谗了,张口就吃。因为在清晨,在夜晚,在风中,都有肉,都能吃。尽管口感不同,有的咸,有的淡,有的清爽,有的麻辣,还有入口就吐的,因为恶心。
他的收入不算丰厚,长风画廊开业五年,直到去年才把债款还清。大学毕业后,美术专业对于找工作而言有点困难。为了生计,他做过几年的广告设计,后来觉得无趣,不如创业有劲头,就辞了职,凑了钱,把“长风画廊”运作起来了。
以前,他无比清高,不爱钱,也不爱女人。
如今,他无比清醒,既爱钱,又爱女人。因为要爱女人,所以不得不爱钱。
幸福不是等来的,幸福是追来的。翟长风坚信这一点。他翻出手机找到那位朋友的号码,思虑再三,最终拨了出去。这朋友叫许跃,一个挂牌厂长,其实屁事不干,天天喝酒吃饭。十足的纨绔子弟。
“许哥,你还记得我不?”
明明比对方大了一截,却俯首称弟,必然有求于人。
“你他妈谁啊?”许跃很不耐烦的口气。
“我是翟长风啊,八仙路,长风画廊的那个,想起来了吗?”
“这么晚了,找我啥事?”
“那个姓苏的美女,是你朋友吧?”
“你要干吗?”
“没事儿,随便问问。”
他干笑两声,有点做贼心虚。
“苏小姐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怎么,你看上她了?”
“是的,我看上她了。”他索性承认了。
“实话跟你讲,今天聚会上,很多人跟我这么说过,你并不是第一个。苏小姐的仰慕者里,有政府官员,有黑帮混混,有实力雄厚的企业家,也有才华横溢的文化人。和你一样,他们也在打苏小姐的主意。可悲的是,粥少僧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