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话落,石头又幽幽散起紫光。祭司右手起了个剑指,中指指尖一滴鲜红血凝出,随着指尖移动于虚空画成一道符,印在凭空出现的一块明黄绢布上。
剑指猛地一顿,祭司五指张开成网,绢布便如无了支撑,缓慢摇摆落在了祭司左手掌心的石头上。
石头忽地发出“嘶”“嘶”声,紫光较方才明亮许多,绢布上的明黄也突然褪色,透过绢布,众人清晰看到绢布下盖着的石头上一条小指长短、金线粗细的墨色虫子疯狂地蠕动,绢布亦随着虫子的蠕动不停隆起、落下,再隆起、落下。
“啊——”不知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显然是被这异象吓到,殿前失了宜。
良久,紫光渐消,黑虫如同长乐宫的柳枝化成了灰自石上落在了祭司脚边。
“娇石蛊母蛊已除,太皇太后不日将醒,皇上和各位夫人可安心了。”
刘彻双眼微眯,不知是探是叹:“方才你说娇石蛊最为难寻,最为难除,现在又找的这般容易,除的最为轻松,意料之外,祭司之能,真令我等眼界大开。”
“太皇太后洪福齐天,有上天庇佑,自是逢凶化吉,娇石蛊虽难寻,却不敌太皇太后吉人天相。虽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祭司郑重揭下绢布,继续道,“娇石蛊除地并不轻松,这块绢布是取雷劈百年桃木抽丝织十年方成,可驱除邪祟,百毒不侵。先祖偶然得了这一块,世代传承,至草民这一代,已传了百年。”
“如今用来除了娇石蛊,也算是无尽其用。只可惜失了其原本效用。”祭司抬眼看向香儿,道,“这事是因卫夫人而起,这块绢布也是同卫夫人有缘,草民今将这绢布赠与卫夫人,虽不能驱除邪祟、百毒不侵,却也能够护佑夫人身体康健。”
香儿心头一跳,看向那块绢布,本能地觉得这好东西于她而言并不好,不该接。
“祭司一片好心,你便收下吧。”
未等香儿想好推辞,刘彻便替她做了主。
“诺。”
冲着刘彻福了福,香儿走向祭司。
“夫人收好。”祭司躬身,双眼明亮如月。
从祭司手上接过绢布时,香儿明显感到一股股雷电如同绣线自指尖钻入,瞬间游走四肢百骸。
将绢布收入怀中,香儿冲祭司颔首:“谢过祭司。”
说罢又冲刘彻福了福,“太皇太后将醒,想来不再需要侍疾了。臣妾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转身,吩咐几个太监将香案抬着,香儿出了正殿。
直至进了内室,屏退所有人,香儿才扑在贵妃榻上,本健康的双颊瞬间没了血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
伸手将怀中绢布掏出,香儿用力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