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话点破。
“皇上登基之初便下令禁巫蛊,宫里的哪位不是遵从皇命,平时鬼啊神啊的都躲地远远儿的,生怕沾染上什么。卫夫人一时年少气盛做出不合法纪的事也是难免,但你到底深受皇上宠爱,想来皇上也会对卫夫人你网开一面。”
“朕倒不知,王美人如此明白朕的心思。”
香儿还未答话,刘彻便风尘仆仆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美人俏脸倏地一白。任谁都知道,皇上最忌讳的便是别人猜度自己心思,她此言显然犯了忌讳。
平时上午皇上都会在未央宫批折子,下午或是晚上才会有时间来长乐宫探望太皇太后,今儿怎的还未到午时就急忙赶来?
王美人思虑不出其中缘由,当下只有诚惶诚恐道:“臣妾并非明白皇上的心思,只是想着卫夫人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换做是谁都不忍责罚,才会如此说。”
刘彻走到王美人面前一尺处停下,眼睛眯了眯,声音带着寒意:“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朕既为皇上,当以身作则,世人才会上行下效——王美人说朕舍不得责罚卫子夫,是在暗指朕徇私舞弊,不配做这个皇上么?”
王美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臣妾不敢!”
“朕看你倒敢地很!”一声低喝,已令王美人瑟瑟发抖。
刘彻显然有些发怒,“太皇太后病重,你非但不精心照料太皇太后,反而说些靡靡之谈蛊惑人心。你说你不敢,朕瞧着殿里众人连日里衣不解带伺侯太皇太后均有憔悴之色,唯你王美人打扮地花枝招展,张牙舞爪,一通威风!”
“臣妾······臣妾无心之失,皇上恕罪······”
王美人此时已没了之前的凌厉之势,整个人抖地如同一个筛糠。
“卫夫人,卫夫人!”王美人忽然想起了香儿,跪爬到香儿脚边求道,“卫夫人,我刚才不是有意要说你的,只是一时心直口快冒犯了卫夫人,卫夫人大人大量,替我向皇上求个情!”
香儿不留痕迹向后退了小半步避开王美人欲抓她裙角的手。王美人不防身子向前一扑,被香儿顺势扶住。
“王美人,你这样可折煞我了!”
“王美人可忘了皇上刚刚说过为免上行下效不能徇私舞弊。你这样求卫夫人,可不是在让卫夫人陪你一同受罪么!”余傛华满面关切,心里不乏得意。她此言自是乐得卖香儿一个人情,更是乐得看王美人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