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炽刚跳下来,从后门处往前厅一望,方才聚集起来的人群都已经散了,只留下花老鸨和几个看热闹的公子在那里。
她想了想还是走近了,原来大堂内横躺着一个死人,身上的衣袍凌乱,似乎是被人从房里扔出来的。死的还是个女子。
这女子脑后出血,胸口一个被剑戳伤的口子,此时的血已然变黑。
秦玉成还没走,她摇着扇子走到凤白炽身边,那个小红也是眼睛红红的跟着。
秦玉成对她说道:“这名女子似乎是个江湖侠客,她刚刚就与楼里的公子正在屋内喝酒,不知道怎么打进来了一个蒙面人,就把她杀了,那个作伴的公子倒没事,或许是看他没有威胁吧!”
凤白炽看了看被楼里公子围住的一个穿紫衫的男子,那个男子身材娇小,还没有小红高,看着也瘦巴巴的,没什么力气,若说这样的一个公子也能把地上的客人杀掉,这也太牵强了。
凤白炽道:“玉成你怎么知道这个女子是侠客?我看她衣料讲究,不像啊。”
秦玉成指着那人腰间掉落的一把剑道:“虽说这衣衫做工讲究,但是不一定只有凤都的达官贵人穿的,据说有钱的富商或者游侠也有喜爱穿华贵衣衫的,再说了,就连王女专用的云纹锦现在都淘换得到,这女子穿的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云纹锦专门是供皇宫贵族用的,不乏有一些赏赐到大臣家里的,但是一般也都是不怎么穿的,毕竟是宫里用的东西,赏是一回事,穿不穿的又是一桩子事了。
凤白炽道:“哎,原来云纹锦这样受欢迎。”
秦玉成本来被吓得无血色的脸渐渐回转过来,不过让她这样文臣子弟看这样血腥的一出,却真的是难为她了。
秦玉成道:“怎么,王女可看出什么不对来?莫非此人王女识得?”
凤白炽一笑道:“我哪里认得,只不过我
们这样凭空猜想却是不太准确,其实要想知道清楚点,不如去问问身边这位公子。”
秦玉成吃惊,转头去望一旁双眼红红的小红,的确刚才出事后,她只是在楼上望了一眼只知道是个女子摔了下去,可是这小红当时的反应就很让人奇怪,他看到的一瞬间就是现在这个欲哭未哭的样子。
凤白炽接着问道:“小红,你不必害怕,照实了说就是,你,是不是认识此人?”
小红看了看二人,犹豫了一会才道:“阿凤想的不错,这个女子并不是走江湖的,是一个小官之女,平常,最是……”他犹犹豫豫说不出来,秦玉成忍不住道:“小红你直说就是,现在那凶手怕是也不在此。”
小红又看了秦玉成一眼才貌似羞怯道:“不是,是,这个客人最好施虐,楼里的公子都是不喜欢接她的活,就是雪鸦因为家里母亲常年吃药卧病,所以才同意了这人价钱加倍的请求,就是这,普通男子也是吃不消的,雪鸦身上常常有些没愈合的伤口,其实她死了,我心里是高兴的,啊,对不住,跟你们说这么多无用的话。”
凤白炽却是笑着安抚他道:“无碍,难怪这个雪鸦这样瘦,想必受着这样的对待也是极苦的。”
秦玉成赞道:“王……阿凤,你还猜的真准。”
凤白炽道:“我不是猜的,只是这把剑就是从我手中丢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被这个女子拿到了。”
秦玉成道:“竟然是这样凑巧!”
此时花老鸨也走了过来,他脸上摆着晦气,说道:“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然出了人命,下回应该只要是江湖带刀待剑的我们楼里的公子一概不接才是,免得还要被封楼几日,平白少了生意。”
他转头又看了看死去的女子道:“原来是高家小女啊,活该,死了也好,这样的人在世上活着也只是给别人造成痛苦,只不过不知道雪鸦的母亲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啊!”
凤白炽听闻转头去望那名叫雪鸦的男子,他面上无悲无喜,只是一派凄惶景象。也不看这边惨死的女人,不知道是对这件事情心里是喜是忧,也许真像花老鸨说的那样他是在担心他自己那生病的母亲。
一旁的秦玉成忍不住插话道:“人既然已经死了,死后说这些也没用罢。”
那花老鸨见是秦玉成这个贵胄子弟,也不顶着说,可是明显脸上对这个死人的嘲讽一直都在。
他不说,可是有楼里的公子也听到了这边的言论,忍不住为老鸨出头道:“贵女到底是贵女,您是跟这个高家女一样都是贵人,像我们这样下等人有什么资格说呢?是吧?可是贵女啊!你也不能看看这个女子生前做过的都是什么事情,她活着的时候我们只能笑脸相迎,可是死后还不准我们嘴上说一说吗?”
说话的是个红袍男子,他面上并没有随着老鸨画着五颜六色的妆,只是普通样貌,可是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说下来,只让人觉得这个男子性子急烈,堵的人无话可说。
秦玉成自当碰了个钉子,也笑笑道:“是了,公子说什么是什么吧,是玉成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