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李大柱施施而行。
走过城门甬道,便是主街。虽然此时行人三三两两,但与城外的死气沉沉比较,气氛已是大相径庭。
李大柱引着二人来到一座客栈门口,把缰绳递给迎客的伙计,冲他道:“栓一下就行,我马上出来。”
“晓得啦,李爷。”小伙计恭敬地答道。
李大柱左手朝门口一引,道:“小先生,二位随我来。”
陈修抬头看了眼“广贤客栈”的门匾,冲对方点点头,抬脚跟上。
李大柱跟客栈掌柜交待了几句,道了一声还有公务,便辞了二人。
陈修要了两个房间,又向掌柜打听了哪里有成衣铺子。见地方离得不远,就隔着一条街,便直接去了。
临出门前,他还没忘告诉掌柜,准备洗澡的热水。掌柜的自是满口应承。
待两人又是买衣,又是洗澡,一顿收拾停当,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二人下得楼来,便掌柜,还有没有吃食。
掌柜看着模样大变的两个少年,道了声抱歉。
他解释说,今日店里已经没了食材,不过告诉二人街上好几家酒楼倒还在营业。
陈修二人顺着掌柜的指点,来到一家名叫“食斋”的酒楼。
酒楼是一座三层的高阁,各处飞檐下皆挂着火红的灯笼,将附近照得通透。颇为大气的“食斋”二字下,客来客往,好生兴旺。楼上隐隐传来阵阵丝竹之声,虽是一间酒楼,却无甚喧闹之感。
进得里头,迎面是一个高台。七八个女子,正在台上起舞。周围几十桌,竟无虚席。
“钦州没有遭灾吗?怎的如此……”张鲁吃惊地说道,却不知该怎么形容。
陈修也略有色动,却没有说话。
他见跑堂的伙计过来,便问道:“小二,还有位置吗?”
伙计应道:“二位客官好,大厅已经满了,楼上倒是还有几间雅座。”
陈修道:“前头带路吧。”
伙计一点头,引着两人上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
待两人落座,伙计麻利地倒上茶水,笑着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张鲁看了眼伙计,转头看着陈修,待他发话。
陈修笑了笑,道:“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吃食?”
伙计道:“鸡鹅鸭走兽,鱼虾水里游,应季各色菜,烧蒸酱都有。”一气儿说完,笑了笑又道,“客官您只管吩咐。别的不说,这年景,也就我们店,还能撑起这么大架子。”
陈修道:“那有什么招牌菜?”
“荷香烧鸡、蜂蜜酱鸭、清蒸鲥鱼、爆炒鲜虾、什锦小菜,还有各类点心,都很不错。”
“那就都各来一份罢。”
伙计吃了一惊,道:“客官就两个人吗?”见陈修点点头,便道,“那这是不是有点多了?”
陈修温和地笑了笑,道:“没关系,我这位师弟比较能吃。”见伙计要转身,又道,“顺便问个事。”
伙计回身,道:“客官您问。”
“今年不是遭灾了吗?怎么贵店好像没有丝毫影响?”
“客官一看就不是钦州人。”伙计笑道,“我们东家在钦州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便是在梁州也是有数的。别说是今年大旱,就是再旱几年,也旱不着他老人家啊。”
陈修“嗯”了声,道:“你去吧。”
伙计应了,道声稍候,便下楼去了。
伙计走后,二人各自沉默,都没有再说话。
张鲁似有话说,却欲言又止。
而陈修只是端着杯子,静静地看着楼下的舞台,眼神有些飘忽。
此时台上的表演刚结束,又上来一位花枝招展的妇人。只听其介绍下一个节目,是什么谢大家新调的舞曲《霓裳》。
便见着打头一名螓首蛾眉、身姿绰约的少女,怀抱琵琶,款款上台。
紧随其后,是一名持箫的中年男子,修眉星目,甚有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