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傍晚至,临慈后城竖着的春升锦绣旗迎风招展,微风带着余温吹进院子里。
“昔日一起逃亡的好友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两位小友又要走……当真不留?!”
院子里,罗信拉着若离的手,眼里全是期待。
“嗯。”
若离回答得很平淡,罗信心头了然,然而脸上却是一幅沮丧的神态。
“哦……”
他放开了若离的手,李谡看着若离两人,院子里没有一个人的声音,有些许夕阳余荫在墙角带出灰影。
骆任紫握起了拳头,若离转身就走,罗信低着头,伸手捂上嘴就要咳嗽。
轰!
“敌袭!敌袭……”
“有敌人!”
“快叫城主……”
罗信猛抬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人?
李谡伸手向屋子里一招,一把崭新大刀由屋子里飞至他手中,刀身上刻着临慈城铁铺的印记,由院子四周飞出一群布衣勇士,个个手持大刀阔剑,还没等李谡发话,便一个二个落入地:
“城主!”
他们想杀敌。
罗信变了脸色,这声城主却比敌袭还叫他动气。
他沉着脸,对他们喝道:
“滚下去!”
布衣勇士们面面相觑,有些人本就对罗信不服气便由地上站起,大骂了一声狗东西。
“老子们要杀敌,还轮不到你来言语!城主!”
这人向李谡请命道,李谡却放下了提起来的法力,挥了挥手,叫他们放下武器。
“都随我迎客。”
话音刚落,便见院子上空有一黑影降落。
“临慈城主李谡迎接岳麟子。”
李谡向来人半跪,抬头看着那人腰间,他目光猛地一凌,那是!
猛虎口中正有涎液滴落,漆黑如墨。
“在哪里,在哪里???”来人好像未曾听见李谡的声音,自顾自的寻着什么踪迹。
院子里众人皆不知所以,但李谡作为城主已经跪了下去,他们便也都跪了下去。
“临慈李谡迎接岳麟子。”
岳麟子?
“岳麟子!”
有布衣惊吼出声,接着便是刀剑声坠在地上发出乒铃乓锒的声响。
传言果是谣言!有士兵心里想。
春升与月诏交战日久,可却屡屡处于下风,至今失城众多,究其原因为何,不是春升太弱,而是月诏有训兽门相助,说起来,训兽门自是敌不过麒麟门,毕竟无论是一国一府、两门三宗,还是一地一阁、两教三派,训兽门都不在其中,但春升却仍旧屡屡受挫,因为麒麟门并未如月诏训兽门一样出现在战场,几乎为零!春升国内抱怨与流言四起,但那些嚷嚷着麒麟叛国的人,他们还是将自已的孩子送往了麒麟山脚下,只是本在春初的麒麟纳新大比,却因为总总原因延后至了如今。
“居然是虎麒麟岳川大人!”
有士兵神情激动,眼里跳出来的欢喜就像是见着了天下第一的美女,可眼前之人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个美女,如果是,我选择死……
跟着这人一路疾行,没想到又回到了临慈,我见着他生生冲破了临慈的空禁,本以为城中又有一阵腥风血雨会掀起,没想到见着的却是这样一番场景。
一个身长八尺的粗狂胡渣大汉子低着头在士兵之间四处穿寻,身为城主的李谡还跪在地上却无人理会,罗信在一旁脸色漆黑,那些被汉子挤飞的士兵非旦毫无怒气还脸带笑意。
“嘿嘿,嘿嘿,岳川大人。”
“在哪里在哪里!不是不是……”
岳川将吊坠自腰间取下拿在手里,虎口之中往下滴的黑迹变得更加粘稠,他的手已经赤红一片,不断往前。
哧!
“啊。”
岳川突然吃痛,却见手中吊坠融化而去,成了一滩黑水流动在他掌中,他看着手中的“吊坠”有些迷惑,从他接手这块吊坠至今,他还从未见过吊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
还没等他想明白,掌中水冲天而起,居然燃烧起来,有东西从中抽离,一缕黑色火焰引起,岳川瞧着,喃喃一声:“师父……这可不关徒儿的事啊。”
火焰冲天,天落大幕,方前还是傍晚,此时便已至夜,好像时间提前了些?但此时院子里的众人却毫无察觉,只有外面还有喊叫声、马蹄声。
呼
火焰自上空旋转,虽是夜里,却听人见着清清楚楚。
“下来了。”
有布衣轻声喊。
岳川的目光寸步不离,那火焰在空中绕了十数圈后径直落下!
“哪里?”
岳川朝火焰消失的地方看去,我却见着一张痛苦不堪的脸。
“啊!”
若离双手抱着头,不断嘶吼,蹲下、倒下,他在地上不断打滚,火焰冲进他的天灵,我朝他脑海中望去。
一张血盆大口!
!
我被骇得往身后一跳,目光由他脑海里退去,若离大汗淋漓,骆任紫蹲下身,束手无策站在一旁,我又瞧了进去,这次,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这次什么也没发生,我只见着他的识诲,至于刚才?却像是我看错了一般,但我一向相信自已,这次也不例外,我开始在他脑中寻找,脚下风平浪静,有隐隐的黑影,但我并未在意,四下里搜寻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
“哈哈!不用担心。”
却是外头响起了岳川的声音,他笑得格外畅快,骆任紫抬起头,却是满脸焦急。
“他晕过去了。”岳川说。
骆任紫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人能说出什么让她放心的道理,没想到是这样一句白痴话语,心头更加焦急,怎么办,怎么办,这人是个傻子大叔,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
他又笑了,他又笑了!完了,李若离……骆任紫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又摸向他的脉搏。
还好,脉搏稳健。
她就要自地上起身,却突然又蹲下,将耳朵向若离心脏靠了过去。
“啊!”
骆任紫大叫一声向身后倒去。
“李若离!”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岳川被她的神情吓到,脸色一变,大步上前,伸手探起了他的鼻息。
“还有气,小女娃嗐叫啥!?以后可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