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上冻了半宿钱昭右边耳廓上竟肿了一小块,耳坠子自然戴不住了舍里给抹了药膏却还是痒得不行她忍不住拿手磋磨。
舍里急道:“福晋可不敢挠!”
赵玉香进帐来伺候,却也没什么差事可插手,闲在一旁瞧着钱昭讨好道:“福晋今儿气色好一定有高兴的事儿。”
钱昭似有所感,放下手来,转头问道:“是么?”
赵玉香端详她道:“您这眉眼都带笑比平日还要好看三分。”
若是往常她听这马屁只会一笑置之此时却垂眸若有所思。赵玉香看她眼波滢滢双颊微晕不由心中暗啐这狐狸精又作什么法!
多铎这时撩帘子进来钱昭忙起身相迎。赵玉香低头行礼,见机退了出去。
钱昭问道:“大冷天的,把小七抱出去做什么?”今日虽晴了,却是化雪天。
多铎牵了她手,回道:“我哥要考校宗亲子弟骑射,叫几个小的也去看着。”
钱昭愣了愣道:“他才多大!这回出来,马也头一次瞧见,能知道什么?别吓着了。”
多铎不以为然道:“哪那么娇气!再说有奶娘在那伺候着。”
钱昭皱眉想了想,也是无可奈何。
多铎见她始终放心不下,便叫泰良去盯着,若有什么不妥,即刻来报。
钱昭听他说话嗓音略哑,方才还咳了两声,便问:“是不是昨儿受了寒?”他的手心一贯温热,倒也试不出发烧与否,便探手贴他额头,又试了自己的,似乎是有些烫,就按他坐在榻沿。
多铎见她一手搭上肩来,一手抚于脸侧,低头倾身,冰凉的前额便抵于暖帽之下,鼻尖相触,幽幽的冷梅香随着她的呼吸拂上脸来。静静地享受久违的亲昵,只觉心头热流涌动,通身暖融融,无处不舒泰。
“果真烧着呢!怎不知请太医来瞧,先躺下发汗吧。”她抬头退开,蹙眉道。
“小症候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多铎握了她的腰,调笑道,“在你这里发汗爷倒乐意!”
钱昭面上一红,却道:“我倒是无妨,可你烧得手脚酸软,又有什么意思。”
多铎听她挤兑,不由大为意动,只是这大清早的,到底不便,不如养精蓄锐,等晚间再处置,于是在她下巴轻轻一撩,道:“你只洗干净等着。”说完又起身拖她出帐,道:“说正经的,你交办的事,给你寻好了。”
钱昭瞧他指着一个侍卫捧的长铳,疑惑地问:“火绳枪?”
多铎笑回道:“你要习射,就用这个吧。弓箭要有小成得练上三五年,鸟枪只须两三月。何况以你这细胳膊细腕,开三力弓都费劲。”
钱昭抚着精铁铳管,问道:“不会炸膛吧?”
多铎笑她:“瞧你那点胆儿!”说着接过长铳,对天放了一枪以做示范。
钱昭捂着耳朵,仍被震得嗡嗡响,镇定了下,方问道:“怎不见点着火绳?”
多铎答道:“这是新式的自生火铳,比火绳枪用着省事,不怕雨雪,填药也方便,就是射程差点。”
钱昭觉得新奇,便接过来仔细看,刚到手就感双臂一沉,道:“怕有十斤呢。”
多铎道:“不算重的了,兵士们配的大线枪,还带枪托,比这个沉一倍。”
钱昭点头,就要去空阔处试枪,多铎早着人准备了靶场,夫妇二人便携手玩枪去了。
不远处“砰”一声铳响,并带着阵阵回音,在台上端坐的两位太后心中微惊,侧头望去。
哲哲近日杯弓蛇影,强作镇定,转向多尔衮问道:“这会子谁在打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