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家里的事情，肖伟没有在省城多做停留，第二天就和李奕蕾赶回了A市。琳琳不在家，也就没有回家的必要，他直接打车回店里，给李奕蕾放了两天假，让她休息一下。

“兄弟，你这风尘仆仆的，也不休息几天？”

“能静下心来吗？张彪那边来电话了吗？”

“来了，说是那块石头还在那里，看来那个人就是捣乱的，不诚心要。”

“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些，你看咱搞活动失窃、收旧货被举报、参加公盘有人故意抬价，还有这次。我觉得咱背后有一只黑手，而且他十分清楚我们的动向。这次没跟我们到新疆，我已经感到万幸了。”

“你觉得会是谁？”

“这可不好说，最大的可能是同行。因为这些东西，一般人是不会买多件的，咱这里卖一个人家就少卖一个。”

“那咱怎么办？”

“很多事情咱要秘密进行，包括咱两家，机密的事情都最好知道到大概，不问详情。”

“太小心了吧？”

“不是，我不是说瞒着嫂子和琳琳，而是他们可以知道咱要做什么事情，没有必要去看着我们怎么做。就像你雕刻，我只需要知道进度，知道你今天干什么去了，而不用去看你雕刻。这样，其实是信任，又能保密。”

“我知道了，这是防止无意之中泄露给最信任的人。”

“对，其他员工也是如此。所以，咱们新的工作间，一定要隔开，分成一个个单间。你可以知道隔壁是谁，但不允许去参观别人的工作间。尤其是你的工作间，除了你和你的助手，我都不轻易进去，我们把最顶级的好料都放在你的工作间完成。设计环节也是如此，彼此不互相交流，各自出方案，咱们选，选好了再让他修改。只有发现两个方案可以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让两个人一起协商。”

“你考虑的很全面，可这样就像地下工作者似的。”

“那就对了，第二届翡翠节，我们自己人都觉得新鲜，才会让别人惊奇。不过，也别搞得神经兮兮，我说的是极品的好东西。那大批量的手镯，你保密干啥？”

“明白了，我这就按你说的意思改造工作间。”

“你的那间搞大一些，装上监控，指纹锁。”

“好的。”

“底下这个计划，就咱们两个人清楚，其他骨干知道大概，员工一律保密。就是这两块大的，一吨重的和田玉、一吨重的翡翠，你明白我的意图吗？”

“大小相似，颜色不同，一个硬玉，一个软玉，我想如果雕上题材相似的东西放在一起，会产生强烈的对比。”

“到底是兄弟，一说就能想到一起。”

“但是，对毛料是有要求的，如果质量太差，这对比度是出不来的。”

“这我知道，和田玉我看了，里面应该还有肉，做山子不会太差。我明天就出发，去看看那块翡翠，差不多就买下来。”

“但是，还有一个大问题。”

“你说！”

“山子是个大活，咱以前的那些严格地说是摆件，山子要大得多，咱们没有这个经验。”

“这我也想过，找人画好，咱只负责雕刻。”

“那行，这山子一般是公家弄得，咱要是做好了，那就一炮打响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要不咱拿什么去搞第二届翡翠节？再去找一块极品帝王绿，可能么？”

……

肖伟做什么事一向是风风火火的，第二天，他就一个人坐飞机到了昆明，并连夜赶到腾冲。他先回家看看瑛姑，并给张彪打了电话。他很高兴，毕竟老板不在的时候，干什么事都没那么大胆。

第二天，本来打算约张彪一起看石头的，但是张彪多了一个心眼：“不是，咱要是这样着急忙慌的，人家会不会乘机涨价？”

“说的也是，现在人眼皮活，再加上有人捣乱。没人要的东西他恨不得赶紧出手，真有人要了，趁机加价。”

“那怎么办？”

“你告诉我地方，我先去看看。”

“好吧。”

按照张彪说的地点，肖伟很快找到了那家赌石店，还好老板并不认识他。肖伟装模作样地在前面转了一圈，摇了摇头。

“先生，您想要什么样的，我们后面还有。”

“个头大一点的。”

“您是？”

“别墅一楼的大客厅，想放上个大一点的，人家说叫山子。”

“喔，明白了，您后面请。”

果然，店铺后面的小院别有洞天，大大小小的毛料足有二百块以上。肖伟扫了一圈，也就角落里放着的那一块约莫一吨多重。那么，张彪说的就非它莫属了。肖伟上前去看了一圈，的确是普通的料子，就是皮壳最薄，已经露出肉的地方也不过是糯种而已，还未见得深入进去。但是，从表面特征上来说，也的确像张彪预料的，可能颜色很多。做山子，它是非常合适的，因为好的料子都拿来做首饰了。难得的是它的个头和形状，天生就是做山子的料，如果切开了做别的纯属浪费。

“这一块论公斤还是论块？”肖伟问。

“先生好眼力，这一块好几个老板都相中了，出价200万。”

“那还不卖？”

“不知咋回事，要不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好，我等着。”

老板可能还得半个小时，闲着没事，肖伟溜达了起来。反正是来买东西的，就顺便看看别的吧。于是，他让伙计拿了一个手电，就开始看了起来。本来这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的，但是他不想给人内行的感觉，就没拿出来。按照他的习惯，先巡视一周，自己喜欢的再仔细看。大多数表现平平，但与外面的相比显然好了很多，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块黄沙皮毛料上。它的形状很规则，不浪费料，可缺点也很明显。因为只有一少部分的皮壳很光滑，多半风化严重看不出表现。所以，很多人就不敢冒这个险了。肖伟仔细看了看，隐约可见蟒带，只不过太短了，简直算不上蟒带。因为这条蟒带一端风化严重，看不到了，伸向光滑皮壳的那一端不明显。所以，短短的带状很容易被忽略，也因此它被打入冷宫，暂时翻不了身。肖伟仔细看了一会儿，决定赌上一把。这赌石凭技术是一方面，很多时候是看感觉，对上眼的东西不买，会睡不着的。当然，前提是价格合适。这时，老板已经过来了，看肖伟很认真，就没有打扰。

“老板，这一块怎么卖？”

“这一块35公斤，要论公斤35万，就30万吧！”老板假装很大方。

“呵，呵，我虽然不懂，可也看了好几天了，这条街快走一遍了，这种料值1万一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