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哥哥待窈儿更甚滟妹妹这个嫡亲胞妹，窈章愿意为了哥哥的前程和妹妹们的未来，去宫里赌一把！”窈章抬头，眉眼带笑的看着虢琇莹，夕阳余晖下，让窈章看起来柔和又圣洁。

“只是还有一件特殊的事...”

“你是想让我帮你照看禧儿的婚事？”

“的确，我入宫后，该是从正七品的良侍做起。人微言轻，无法保全禧儿。到时，若父亲给禧儿安排了不好的婚事，还请哥哥一定替我拖延时间。”

“我明白！”

“在此，也要贺祝哥哥殿试得利，高中状元！”

“我若高中状元，就让小叔父把你许配给第二名的探花郎。到时候，你就是官家正夫人了！”

“又胡说！”窈章笑着拿起玉杯，佯装生气转过身不理虢琇莹。琇莹立马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卷，十分可惜的自言自语道：“看来啊，为兄只有自己看这本晋野大师的琴谱了！”

“窈儿知错了，哥哥快给窈章瞧瞧！”说完，夺过琴谱，凑在琇莹身边看了起来。

“哟！两兄妹聊什么呢！我们也来参看参看呗！”

一女子娇俏的声音传来，窈章和琇莹转身，见一小腹隆起，体态丰润的女子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一脸小心翼翼的邱山雅。

“妹妹，琇莹少爷与窈章小姐该是在探讨学问，我们就不要去打搅了吧！”邱山雅见妹妹如此放肆，十分紧张，如今琇莹是虢姗的心头肉。若琇莹不开心，别说妾室了，就是老爷们也会被臭骂一顿。

“我可是正正经经从女师出习过识字的！不像你，大字不识！”邱山昭不以为意，她邱山昭可是怀着虢家的骨肉，身子贵重，几个小姐公子怎敢不顺着她？

“妹妹！那静好亭子太高，你有身孕，使不得！”邱山雅急出一身冷汗，邱山昭自小任性，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啊。

“琇莹！过来扶姨娘一把！”邱山昭爬了几步，觉得身子太重，便朝着高处的琇莹说道。

琇莹看了看邱山昭，偏头对窈章说道：“我们走！”

“好！”窈章跟在琇莹身后，轻轻离开了。

“诶！”见二人都不理会自己，邱山昭气得跳脚，“真是岂有此理！”

“妹妹，琇莹少爷是主子，我们做妾室的不能直呼主子的！”邱山雅连忙走上前，将邱山昭扶了下来。

邱山昭听后甩开邱山雅的手，一脸轻蔑的说道：“呸！你一个庶出的丫头也只配做妾室！我邱山昭是邱家长房嫡女，自然是要做主母的！你且等着，看我怎么把姚谕那个贱人拉下来！”

“姐姐还真是与众不同，刚进门就敢招惹我虢家的贡士爷！”佟婉兮站在不远处，刚好瞧见这一幕，见窈章与琇莹离开，便笑着走来看戏。

“这是谁？”邱山昭没有理会佟婉兮，而是问邱山雅道。

“这是五房的佟婉兮婉姨娘！”

听闻是佟婉兮，邱山昭立马来了兴趣，笑着把佟婉兮打量了一圈，“你就是我商界一直流传的那个修仙道长的妾室吧！说起来，也真奇怪，姚谊长得比你娇艳许多，却偏偏让你得了宠爱。你不会真的如坊间所言是虢绻修炼黄赤之术时用做的婴儿姹女吧！怪道气色如此惨白呢！”

“妹妹！你说什么呢！婉姨娘刚刚产下阿福小姐，所以气色有些虚亏之状。”邱山雅听后脸羞得通红，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说出这种话，真是羞死了！

“生个丫头子有什么难的！一个妾室而已，能有多金贵？”邱山昭撇撇嘴，不以为然。

“昭姨娘，你我都是虢家的妾室，虢宅的门外人，何必不住了嘴，给肚中的孩子积些阴德呢？”佟婉兮也羞的满脸通红，见这个新来的姨娘如此口无遮拦，佟婉兮气得脸色有些发白。

“婉姨娘，这你就错了！我邱家对虢家的帮助如今不比姚家少，我这肚子里哪怕是个姑娘，只要我开口，公公最起码也能让我做个平妻。你呢？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现在同别人亲昵。连个女儿都不在自己身边！我要是你，我就就着这亭子里的白练缎子吊死自己，也不留在这世上，白白碍人的眼！”

“你！”

“山雅，我们走！带我逛逛这五房的园子，替姚谊除除花园里的杂草！”邱山昭根本不与佟婉兮纠缠，带着邱山雅扬长而去。邱山雅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只是安慰劝解佟婉兮，还是跟着照顾邱山昭。左右权衡之后，还是涨红着脸，枕着邱山昭离开了。

邱山昭！你别得意的太早！

佟婉兮看着邱山昭隆起的小腹，嫉妒的两眼发红。佟婉兮站了一会，略略平息了怒火，厉声道；“惜蓉！我们走！”

静姝阁

“窈儿，你真的决定了？”姚谊带着玉容，帮窈章整理堆在一处看过的书简布帛。

“是！入宫为女官，就算不能像大姐，在受宠的公主妃嫔身边做正四品的宜人。女儿也能凭着自己的才学，进入六局二十四司。就算将来被主子们分配嫁娶，也能在中上等的官家，做个一家主母。若是有幸晋位从五品，做了姑姑，也能帮衬妹妹们。指不定，还能给彤儿一个好前程！”窈章放下书，剪掉烛花，揉了揉眼睛。

“你这是被你父亲寒了心，不甘认命罢了！”姚谊把一本古木简按顺序扎好，叹了一口气。

“也可以这么说。”窈章也不否认，如若还坐以待毙，她和禧儿，就是父亲拿去给他一同修道的好友做妾室做续弦和填房的下场。

“罢了！你是个好孩子，你怎样行事我都是安心的。只是你一走，这家里，可就又剩母亲一人搭理支撑了！”

“不碍事的，我既已在榜上留了名，便还有半月准备考核。这半月，我一边准备着女官核选，一边教禧儿打理宅中事物。她聪明，肯定是一学就会的！”窈章重新拿起书，文究知理礼仪的书她都看了不少，现在最要看的就是这女则女训等。说起来，早知道看这等女则女训就像是看古人物故事一般，偶尔看看，也不至于现在急用功。

“你们姐妹三人，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你大姐庄重，怎样都是个好女子好儿媳。你聪慧，行事方方面面都有分寸。只有禧儿，天真无知，意气莽撞！真是得担忧一世！如今啊，又多了阿福这个小丫头！”姚谊摇了摇头，苦涩又幸福的笑着。

“能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有这份天真善良，才更是难得啊！”窈章看着一旁因背古诗熟睡的虢禧，轻轻笑道。

咱们这样的人家，注定就是要去争，要去抢。只要能活下去，能保家人平安，深宫这趟水再深，我也要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