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瑶垂首不语，照顾向德武去了。

原来向德武要继续吊着一口气活在这世上，或者此后能缓过神色，活过来，这一切都要看龙桂芬。如今她只是施用一点蛊术，将向德武的气息吊住，不至于亡命于此。

张姝玉看了我一眼，不做声。

她的眼神很坦然，很笃定。我读不出一丝一毫的意思，却知道，刚刚，我不在之时，有大事发生，这事儿，关于她也关于我，否则她不会这么若有似无地看我一样，而后回身回神，归于张姝玉本人。

这一眼，其实是向云韵在看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能感觉出异样。

终究，我跟她有兄妹的独有感觉在。

“好姐姐，人已经回来了，你就开口说了吧。”龙桂芬知道我逆反她，害怕她，所以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

百瑶知道事情必然，躲无可躲，所以一口气和盘托出。

我……

“好啊，但是我有条件。”我对着龙桂芬说，“你要救我父亲性命，并且，不能再起抢夺我圣器的心思。”

“好。”龙桂芬一口应下，我当然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从本质上说，她与陈香进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只是二人最终想达成的目的各异而已。

张姝玉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慌张。我微微对着她点点头。

我们就再不说话了。

几个人在堂屋对坐，尴尬间却不见人离去。

我知道或者在我并不知晓的地方，大家都有着自己的盘算。

百瑶要救丈夫向德武，向德武是我的身生父亲，所以他能用命豁出去，换我的命。但百瑶并非我亲娘，她的目的是护心爱的丈夫性命无忧，身体周全，所以关键时刻，在没有了向德武的坚持下，她是能豁出我的性命，去换向德武的性命的。

张姝玉留住向云韵的一丝游魂于身体内，自然是知道不能嫁与我做妻子，但此时如何反驳都无意义，还有可能被疑心，从而拘禁了自由之身。所以她的配合只是表面上的，用莫可奈何，反抗无用的思想来遮挡。

而我，无论如何，确实是想离开苗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