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苗域里被催逼婚配的人不止我一个,也不知我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却看着大势将来,无处躲避。
这个人就是张姝玉。
她跪在堂屋,身边坐着的是百瑶,躺着的是向德武,站着的,是她的阿娘龙桂芬。
“我知你不情不愿,你的心思虽不容易浮现于脸上,但我是你阿娘,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龙桂芬说,“但是你必得嫁与向晓东奇。”
向晓东奇的名字从她嘴里蹦出来是那么自然,好像这个人,这两个人其实都是自己的棋子,自己的物件,任由自己摆布和拿捏,此时的计划受一点阻力,听得一点反对了,反而心里存疑。
“因为我先前,给他种下了情丝媚苔。”龙桂芬把这话头引出来,是想引起在场的人的询问。情丝媚苔是媚蛊由灵而聚的蛊虫,异常珍贵神奇,她觉得是时候道出来,随便把这蛊术手法传给张姝玉。
可张姝玉还是平静得跪着,她被龙桂芬一说心思,于是更加将内心想法藏匿起来。
她用母亲教习的处世之道来对抗母亲,虽然势头力道偏弱,但她敢对抗了,这是一个趋势,没有回头路的趋势。
龙桂芬隐匿苗域日子长了,她不知道女儿有了自己的变化,她以为张姝玉还是那个好掌控的小女孩。
百瑶平静地坐着,不时给向德武搓一搓手,她怕他凉下来,就再也暖不起来了,但听得情思媚苔四个字,身子也是一震,她与龙桂芬同修媚蛊,自然是知道这其中厉害的。
“我的好姐姐,不如你代我跟姝儿说一下,这情思媚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龙桂芬见张姝玉不动声色,有点无趣。
百瑶说:“警告一下即可,你又何必把事情意义道来,吓唬人家小孩儿干嘛?”
“瑶娘娘,你说吧,没事儿。”张姝玉很镇定,她的心思进一步下沉。
“姝儿,这情丝媚苔,说是灵物不如说是邪物,它能附着在人身上百年不离不死不变,所带的情蛊也能让它无限养育,直直欲壑难填。”百瑶说,“你阿娘已经给我家东奇种了一株带有你情蛊的情思媚苔,如今还未长成,等到长成之时,你如不嫁与他,你们俩都得身染恶疾,延绵病榻,无药可医,最终化作一滩脓血死去。”
百瑶停下叙述,房间里安静一刻。
张姝玉更加沉默了,谁又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暗下决定。或者说,这个决定其实并不是,并不完全是张姝玉下的,而是向云韵,她的一丝游魂是有意识的,借壳而居,与人无异。她当然知道不能嫁给自己的哥哥。所以,就算是化为脓血一滩,她是认。
只是这些事儿,龙桂芬,百瑶又怎么会知道?
“阿娘,我……”我回到家,一步跨进堂屋,见着眼前的人,我惊了一跳,身子本能的就往后躲:“你怎么在这儿?”我说的是龙桂芬。
龙桂芬冷笑两声:“我不在这儿,有人不答应。”她看了看百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