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份哪,嫁过去以后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喝哪。”
这些喜娘是最现实的一群人,在她们看来能够嫁个有钱人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至于儿戏?在整个山阴城,谁家姑娘结婚能让朝秦馆和临江楼停业一天专门为你筹办婚事。
呵呵,儿戏吗?被抓了壮丁的快嘴刘强也不这样认为,先不提那十几个裁缝连夜赶工做出来的云锦广袖长裙有多么华贵,那一箱子的珠宝首饰又值多少钱!
只是临江楼布置的那些鲜花,就雇佣了几百人花去一日一夜的工夫在山阴周边搜罗而来,这些钱可都是他垫负的。这些还只是小事,他一个堂堂的捕快,居然要临时认这个寡妇当干妹妹,作为女方的亲属出席婚礼,一想到这里快嘴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
临江楼也是热火朝天,无数人为着一场别致的婚礼忙碌着,其实若不是到处张贴着大红色的喜字,他们也许会认为自己在搭戏台子。
临江楼底层的桌椅被全部搬空,搭起了两层多高的木台子,高台上铺满了红地毯,木架子已经完全看不到,被各种鲜花一层一层覆盖起来,整个高台就是一座鲜花堆砌而成的山峰。
也许山茶、水仙、君子兰之类的看起已经让人惊叹,但最壮观的还是那布满整间酒楼的腊梅与红梅。世人皆知梅瓣易掉,选枝的过程中必须小心的将一些将开未开的梅枝截取下来,到了中午时分,这些梅花将在酒楼内缓缓盛开,那将是一场让世人惊掉眼球的一幕。
柳湘云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虽然这花山与花海都是她和风四娘亲手装扮出来的,到得此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刚开始她只是下意识听刘海吩咐办事,可是当这一片花海成型之后,她被自己的成果感动到泪目。
都说鲜花是女人的灵魂,不同的女人带表着不同的花语,如果柳湘云是牡丹,风四娘是海棠,那此刻这支牡丹与海棠站在这一片花海中也显得黯然失色,两个风韵犹存的女人都对这场婚礼充满了期待。
“湘云妹子眼光不错,这几盆君子兰摆的位置刚刚好,像骄傲的公主在与群芳争艳!”
“四娘你的嘴可真甜,难怪那么会讨男人喜欢,连我这个老女人听了这些话都开心得很呢。”
“哎呦喂,湘云妹子你可别这么说,你可是山阴第一美人,你若是老女人,我岂不成了老太婆啦,哈哈。”
两个在山阴呼风唤雨的女人,虽是初次共事却也相得益彰,吹捧人的功夫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柳湘云主动挽起风四娘手臂,两个人比姐妹还亲,你一言我一语指挥着下人对酒楼的摆设进行调整。
柳湘云感叹道:“真看不出这主意是刘捕头出的,要说他斗鸡遛狗的本事那是真不小,只是没想到他还对女人这么了解。”
“是啊,哪个女人看到这些花还能不腿软?对于我们朝秦馆那些丫头来说,三媒六娉是不用指望了,有一天能有一场这样的婚礼,死也值了!”
风四娘眼神迷离,情不自禁的吟起了诗经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子之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
……
临江楼今日有事不接外客,对面的雁回楼老板笑开了花,临江楼不只是损失了一天的流水,还会因此丢失一些回头客。
可以预见,今日雁回楼一定是客满为患,就看这早间已经有不少人坐了进来,就为了看看临江楼这许多人进进出出的到底在闹什么夭娥子。
这不,雁回楼二楼靠街的位子就坐着一位女子,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对街,这一车一车的鲜花送了进去,难道要举办什么花会?可她只听说过青楼楚馆有办花会的例子,什么时候酒楼也来这一套了。
她这两日为了照顾方叔叔实在有些劳累,昨夜方叔叔的病情才稍见好转,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这得多亏了三斤带过来的一个道士,下了一剂猛药之后还真有了效果,那个刘大海却是两天没有来过,真是过份。
这时二楼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大多都是住在雁回楼的客商,这些人用过早点之后就要启程,到沙坪码头将货物装船顺江而下,不管是山阴还是雁回楼,对他们而言都只是过客而已。
“小二哥,这对面这么热闹是在干什么啊?”
“回客人,听说是本县一个捕快的妹子结婚准备的。”
“呵呵,这倒是一桩奇事,可惜我赶着上船无缘一见了。”
听到这两句简单的对话,朱微娖更加好奇了,于是她向店小二要了一间三楼的包间,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临江楼的二楼。这几天太无聊了,反正有燕十一照看着方叔叔,自己可以歇息半天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