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额上早已冷汗噙噙。
“夏期,这位秦掌柜,有问题。”
夏期眯眼,“那让我们,好好查查吧。”
雪月楼——
闵弯月把玩着一把宝石匕首,修长莹白的十指滑动间,有肉眼可见的重影。
有人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他冷冷一笑:“近日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风,总是有人不请自来。”
一身灰色,脸上有疤,赫然是山海庄大小姐的心上人——那位落魄剑客。
剑客道:“跟我走。”
闵弯月依旧把玩着匕首,他看也不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今日也有人说要带我走。”
剑客颦眉:“是谁?”
“不知道,我不认识。”
“小或,你要小心。”
“不准这么叫我!”
闵弯月愤怒低吼,手上一摔,匕首直接嵌入了桌內。
“呵,你以为你是谁?第一剑客吗?不,贺杭!你已经不是了!你根本不配使剑!你也无权管我!”
他愤怒,但是他也绝望,过去的种种不停的纠缠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触目惊心的血,压抑的哭声,荒凉的大院。
这些场景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色彩,反而越发的清晰。每次闭上眼睛,他都能看到母亲绝望的眼睛,就那样注视着他,似乎在问,孩子,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为什么?
贺杭紧紧握着双拳,“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
“你不必再说,我自己会查清楚。”
闵弯月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他最近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可以恨我,但是小……那武功,你不能再练下去了,你不适合。”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适不适合,我自己知道。”
贺杭看着他,突然出招。
闵弯月一惊,慌忙躲避。
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如同闪电一般快速的在闵弯月肩上一拍,他肩一塌,一种说不出的苦痛直击心头。
还没结束,那双手又往他左腰而去,这一次,那绞心的疼痛让闵弯月直接呼喊出声,力气全无。
贺杭那如同闷雷的声音缓缓道:“我说过,这武功不适合你。这疼痛还不过是初期,以后你会更疼,根本无法忍耐。你要学功夫,我教你。”
闵弯月勉强的直起身子,那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倔强,“我不要你教。”
来不及了,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夙所住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奢华繁复。
他躺在床上,黑发漆眉,唇红齿白,狭长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就如那地狱里盛开的曼珠沙华,勾人魂魄。
而坐在床边的息影就显得普通多了,只是那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和煦。
“没想到你也有栽了的一天。”
夙勾唇,语带凉薄:“你信?”
息影想了想,摇头,“不信。但是很好奇,你对那个小丫头很特别。”
似乎是有一些不一样。夙将袖子往上卷起,“那丫头很神秘,又很倔强,很想看看她柔弱的一面,仅此而已。”
息影拿出一把小刀,往夙的手上一划,鲜红的血线浮在那雪白的手腕上,格外明显。
“把她当玩具了?要小心,不要玩火自焚。”
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入一个白瓷瓶內。
夙静静看着,轻笑,“玩火自焚吗……”
息影看着这张可谓妖娆的笑脸,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自私凉薄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小丫头,答应自己的请求。
“我虽然没有骗二掌柜,但是也没有全说。凤凰鸟,你会背叛二掌柜吗?”
屋内燃着香,是夙喜爱的龙脑香气。
他似笑非笑的收起手腕,一顺不顺的看着息影:“背叛?要背叛,我何必等到现在。”
息影笑了,他的笑让人觉得十分的舒适,“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别对我用那功夫,小心我揍你。”
息影摸了摸鼻,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夏期。”
“哪里人?”
“岭南……夏家村。”
“颍国夏侯王和你什么关系?”
夏期的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似乎陷入了梦魇,又似乎是在思考。
“不认识……”
息影吐舌,沿着牙床勾了一圈,看了看身边警告的看着自己的人,突然问道:“你喜欢夙,对吗?”
夏期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只是茫茫然,没有什么光彩。
息影倒是吓了一跳,他倒是好久没有看到拒绝回答的人了。
夙不知道情况,以为夏期醒了,一个闪身,早就不见了。
玩味的笑了笑,息影打了个响指,那双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