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水中不见任何生物,湖底是些怪状的石头,好在并不硌脚。虽然水不深,但我们还是没有往湖中心去,而是绕着湖中心沿着岸边走,看起来谁也不知道该在哪里上岸,不过都知道最好先不要上岸了。
“我们是不是被那些大猫狼盯上了?”
万恶闻言回头看了看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动物以前叫豺狸。”倾斜说着看向万恶。
“我记不清了。”万恶回应道。
“我有点渴,这水能不能喝?”
“最好不要喝。”
我见状质问万恶:“那我昨天闻什么赤云枝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正常人不会去闻的。”
“我有点困了。”我的困倦总是突如其来,一发不可收拾。
“大师兄你不能睡,我们等天亮才能上岸!”
“你要不在我肩膀上靠靠吧。”
我瞥了一眼万意干尸,那肩膀在我眼里是裹着发黄的破白布的,而且站在湖水里怎么睡呀。
天上的星星碎在了青色的水里,我看得晕晕乎乎,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摇摆,我真的困了,站着都能流哈喇子了。
“走吧。”万恶突然说。
“啊?去哪儿?”
“你去岸边睡会儿。”
“那我会不会被大猫狼吃了?”我十分心动,然而有些拒绝这个提议。
“轮着睡,两个人睡,两个人望风。”倾斜提议说。
我喜不自禁,这会儿没什么比睡觉更能让我激动了,我拉起万意就跟着万恶走,我这会还能健步如飞是因为我只有一个信念:我要睡觉。
我的特异功能大概就是说困就困,到头就睡,昏天黑地,快速回转体力,不过这两天因为着了赤云枝的道,体力一直亮红灯。
大猫狼身上是有白色条纹的,暗黄的毛油亮,质感像小餐馆里经年累月的木桌——看起来油油的,摸起来滑滑的——大尖耳朵像两个纸折的飞机,眼睛泛着绿光如同红绿灯,声音好似破掉的鼓……一双冰凉的大爪子,扑在了我脸上,我猛然惊醒正撞上少白头紧皱的眉头——他的手真是凉的可以。
“你在发热。”少白头一脸冷漠,但手还在我脸上拍来拍去。
“那叫发烧。”我在光滑的鹅卵石上艰难地翻了个身,虽然隔着睡袋,但还是硌得我肋骨疼,“我身体好着呢,只是睡的太紧张了。”
“是吗?”
“当然,我感觉比刚刚好多了。”刚泡在水里那会儿,我实在是太困了。
“那换我睡吧。”万恶毫不客气地说。
我麻利地爬了起来,看到万意和倾斜已经换班了,知道自己睡过头了,心中难免抱歉,于是大度地帮少白头整理衣服,把他塞进了睡袋里。
幸好是夏夜,不然衣服湿答答要难受死。我就着湖面水的荧光照了照自己的脸,不出意料地我看到的还是干尸。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抱怨什么。
我和万意为了保持清醒拿出了午餐肉火腿肠,在篝火旁烤着吃,味道不怎么样,只是火和食物的碰撞能让人类感到兴奋。
我感觉大约已经四点了,看看表发现才刚三点,时间过得比想象中的慢,万意挠挠她的头发说:“我真的很想洗头。”
“谁不是呢。”
“男生就不会那么难受。”
我看看睡的像株植物的万恶,几缕长长的银发丝柔软地散在鹅卵石上,万意说道:“万恶这种不算。”
我笑笑,估摸着这个季节五点就会开始天亮,问万意:“天亮了我们就不能下水了,什么时候叫醒他们合适呢?”
“清邪定了闹钟的,他这个人有时候特别细致,比我还,”万意压低了声音,“娘们。”
我来了精神,正好赶走我的睡意,凑近万意开始胡扯:“你说,倾斜和万恶,那么不对付,有时候觉得还挺暧昧的哦。”
“就是,我没见过男的之间处的那么尴尬。”
“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聊天。”
“对呀,奇了怪了,”万意一拍膝盖,“清邪明明很会交际,一遇到万恶就没辙。”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