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外面巡逻的官兵一队接着一队,一阵一阵踩雪声,让他安心了许多。只是迷迷糊糊间,又觉得有些疑惑,看那名妇女衣饰也不像是什么贵人,不知为何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随后几天家里来了许多客人,想来陆家酒宴大出风头的效果终于体现了出来。县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只是与县令陆温相比的话,仍然是些小人物。
王俊不是陆县令,自然要做出诚惶诚恐受宠若惊、最差也得是不卑不亢的姿态。可惜这时代的茶叶还不知道在哪里,老是拿白开水待客总觉得……不像话。
来客多是商贾名流,亭长乡官,大抵都是先和和气气说些场面话,然后拐弯抹角问问他与陆县令的关系。
王俊嘴上谦虚客气,顾左右而言他,手上却有意无意摩挲着那柄名贵佩剑。直看得众宾客一脸“了然”,又是一连声恭维话。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少坐一会儿便告辞离去,真正留饭的只有一个,便是那晚宴席上的布庄老东家,韩睿韩老头。
王倩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给端出来,其中难免有些炫耀的心思。小姑娘长这么大还没和谁炫耀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炫耀的资本,迫不及待就想要展示给别人看。
老人家吃饭也不是白吃,次日又带来几匹丝绸布帛,笑呵呵说道:“织布的送布,开纸坊的送纸,你们这种稻子的也该送些米吧。”
王倩赶紧去装了一袋白花花的大米,才安心将布帛收下。
韩睿摸了摸小姑娘脑袋,欣慰道:“哈,都长这么高啦。待在家里也好,终归是个女儿家。只是……你们兄妹俩在家也没个长辈看护,以后天黑了万万不要出门。”
王倩明白他说的意思,忙点了点头。
韩睿叹了口气,“唉,天杀的贼人……”也不知想到什么,面色郁郁,不再多言。
王俊在旁边听了会儿,轻声问道:“也不知那日被害者是谁,到今日了还有官兵县吏挨家挨户搜查。”
王倩抬起头,小声道:“……是城东的刘寡妇,嗯,是苗苗说的。”
韩睿看出他的疑虑,解释道:“还死了五个县吏,有一个还被掳了去,而且那日寿宴,凶徒还把脑袋当作寿礼给送了过去……”
王俊皱了皱眉,“难怪如此。可这,匪患竟有如此严重?”
韩睿哂笑一声,摇头道:“哪有的事儿。三十年前倒是轰轰烈烈闹腾过,如今也就是些贼心不死的人还在四处流窜。要说刘寡妇也是倒霉,第一次遇见绿林人报了官,没想到第二次又被她遇到了。”
王俊笑了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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