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说什么情况!粱老板的老婆在这里没有啊。”张成富急切的追问道
“在这里呢,我假装说是以前去她家买过绸缎,还欠一两银子,今天是来还钱的。”细猴得意的说。
“猴哥你这样的谎话也TM有人信!”一旁的黑瘦汉子撇着嘴
“边眼!我这理由怎么就没人信?就你那木头脑袋能想出这么好理由嘛。”
“猴哥!你别生气,边眼就那个木头脑壳,也就只能剃光了头给和尚当木鱼敲!”一旁的瘦高个,两颗门牙向外爆着的汉子,拍马屁的说道。
“大龅牙!”边眼骂道
“你们三个先别开玩笑,猴哥我问你,咱们一会儿把人捆了,怎么弄回山寨去!”张成富用目光在他们三个脸上扫了下。最后落在细猴脸上,和细猴眼神一对。
“我出门的时候狗头只叫我把她们母子两绑上山,可没说怎么弄回去。”细猴反倒一脸疑惑的看着张成富。
“猴哥,如果我们把她母女两捆了扛着往回走,这四十多里地,扛着两个人,肯定走不快呀,若是这李家村有人去城里报了官,官兵追上来,咋们哥几个都得被抓住,抓住了是什么下场,我不说你们也明白!。”
边眼跟大龅牙都不说话了,看着细猴,细猴:“你们看着我做么子嘛,给你嫩个一说,老子也不晓得囊个办了。”“嫩个”是四川方言,“这么”的意思。“囊个”就是怎么的意思。细猴抓了抓头:“干脆我们现在就回山寨,人不捆了。反正那李氏也跟我说了。”
“李氏对你说了些么子。”张成富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必须掩饰住心里焦急的情绪,免得细猴怀疑。出门的时候,看见王石焦急的想跟着细猴一起来,就知道这事情肯定跟他有关系。自己又没事找事的认了这么个惹事精的表弟。只得帮他,也是帮自己。
“这李氏说杀死那两个兄弟的,也是我们寨子里的弟兄,脸上有个黑疤。”
张成富一听,心里一惊,果然是王石干的,还是漫悠悠的说道:“咋们是土匪,谁TM身上还没有几条疤。这话就跟放屁一样。”
“在说了,你不把人绑回去,你也没办法跟军师交代!”
“那你是什么意思,绑人嘛!,你说怕官兵来追,不绑人,你说没办法跟狗头交代。”细猴焦躁的质问张成富。
“猴哥,我有个主意,即可把人绑回去,而且官府就是来追也追不上。”张成富说着,作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故意卖关子。
“哎呀!张兄弟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嘛。”几个人都催促张成富快讲。
“这会天也还早,如果我们这会就去绑人,这李家村,和漳州城相距不过四五里地,跑进去一报官,咱们哥几个肯定玩完,依我的意思,等到后半夜,过了子时在动手,一来,就是村里人去报官,城门也进不去,守城那些兵丁是不会开门的。二来,现在正戌时,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半夜,你们哥三,去一趟渠马镇,渠马镇后街有一家车夫,养着几匹骡子,你们去抢一辆骡车来。一会捆了人,咱们就坐车回去,过了黄土岭,就把车弃了,用骡子驼着她两,咱们一来省了气力,二来,也不担心被人追上。”
“渠马镇有骡子我怎么不知道,上次来渠马镇打草,怎么没抢了回去。”细猴狐疑的看着张成富。
“这车夫家住在渠马镇后街,上次来抢渠马镇的时候,大王考虑到路途远,东西多了拿不走,就叫大家只抢临街的一排商户,所以后街根本没去。我不是空手回去的嘛,当时我就在后街四处转了转。就看在眼里,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哦原来是恁个,你说你是不是跑后边街上,糟蹋那一家姑娘去了。哈哈哈”边眼,和大龅牙,也跟着细猴附和调笑。
“你们哥三赶紧吧,我留在这里观察情况。”张成富催促细猴三人起身去了渠马,看看他们三个走的远了。赶紧往村中走去,问了一个老妇人,找到李扯经家,走到门口,侧头看见一大家人正在厨房吃饭,围坐在大木桌子周围,张成富快步闪身走进厨房。
正在吃饭的六个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张成富,李扯经愠怒的问道:“你是哪个哟?”
张成富急切的说道:“我也不跟你们多解释了,狮子山的土匪头子搅屎棍,知道那两个土匪死在粱老板家里,刚才来给你一两银子那个男子就是他派来打听情况的,一会半夜就动手来杀你们全家。赶紧动身走吧,这漳州地面你们是呆不得了。”
“啊!那可怎么办?”
一家人慌做一团,张成富催促道:“马上收拾东西,只带金银细软,赶紧马上离开。在迟了就没命了。”
“咋们是农民,能有什么金银,卖点菜,也只够日常开销,有时候还周济不过来。”李扯经说完叹了口气。张成富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李扯经,并嘱咐他们马上起身走,这会城门还没关,赶紧进城,去码头坐船离开漳州。走的越远越好。
怕他们不走,张成富亲自催促起身,一路送进了城,看着上了船才放心的回到村口小树林里。送走了这个炸弹,心里稍微定了定,毕竟回去了,也没有了对证。坐在小树林里等了两个时辰,从李家村回到渠马有二十里地,细猴三人走回去,找到车夫家,抢了骡马来,估计也得两到三个时辰才搞得定。直等到子时快交丑时了,方才看见月光下一辆骡车前面支着一盏马灯,驶了过来。
走到近前,坐在前面驾车的正是边眼,车子在小树林边停下,细猴和龅牙从里边跳了出来,张成富站起身迎了上去:“你几爷子,去你M嫩个久,把老子等得瞌睡密西的。”
“你还说,我们去找这个车夫家,问了好几个人,才在后街一个巷子里找到,车夫长得五大三粗,龅牙和边眼两个去捆不住他。”细猴说着,看了一眼龅牙。
“那后来呢,你们囊个又把车子弄来的。”
“我看他们两个按不住车夫,又怕他声张起来,拨出短刀上前撩了他脖子。”
“你把他杀了啊,那他老婆儿子呢。”张成富追问道
“没看见,我们去的时候车夫一个人在家,把他杀死以后,就把尸体藏在床下了。然后出来的时候锁了门。我们就赶着车就过来了。”龅牙接口道。
“我说你们去这么久。”张成富假意埋怨
细猴催促道,我们还是赶紧动手把,四个人上了螺车,顺着大路进了村子,把车停在李扯经家门口,张成富说留下来看车,细猴带着人快步下车来到李扯经家,发现屋里黑漆漆的,以为是已经熟睡,推门进去,打火折子,把桌子上的油灯点着了,四处一照,一个人影也不见,大龅牙和边眼都看着细猴,细猴小声道:“真TM见了鬼了,人上哪里去了,难道晚上还走亲戚去了?”
“猴哥!什么走亲戚啊,我看肯定是跑了。”边眼跌足埋怨
“猴哥你刚才来的时候是不是说漏嘴了,或者做了什么动作让人家给看出破绽了。”龅牙也埋怨的问
“哎呀!这一家子,真是比猴还精,还害老子丢了一两银子,真是不动声色。厉害!厉害!”细猴一面说一面往外走,三人回来跳上骡车。
“你们三个,捆的人呢?怎么空手回来了。”张成富假装焦急的问
“跑了!”龅牙接口道
“怎么还跑了呢。你们三人,捉两个娘们,还捉不住啊!”
“那是我们捉不住啊,我们进去的时候人早就跑的没影了。”边眼着急的分辩
“猴哥!你没记错地方吧,是这里不是啊。”张成富假装关切的问
“我能记错地方嘛,赶紧驾车回去吧。”细猴不耐烦的催促张成富
把车掉过头,在骡背上打了两鞭子,发出啪!啪!两声,螺车快速的驶出了李家村,半个时辰就过了渠马镇,骡子走的力乏,慢了下来,几个人都不说话,到交卯时,车到了黄土岭,大路走到了头,前面是上山的小路。把车卸下来,放在路边,龅牙在前面牵着骡子几个人跟在后边。往山寨里走。
“我当时也没说错什么话呀,你说这李氏怎么就察觉了呢。”细猴还在苦苦思索刚才和李家人的一言一行。
张成富也做出思考状:“你给我详细说说经过,我帮你分析分析。”
细猴就把进入李家的所有经过又说了一遍。
张成富又对着细猴身上看了一遍:“猴哥,肯定是人家看见你腿上绑的短刀,刀把头子让她看见了。”
细猴仔细看了看,从外面看确实能看见刀把的头子,才恍然:“原来是这样,是我大意了。哎!”
“一会回去,咋们哥几个不能如实的讲这件事。”
张成富知道这件事如果照实对狗头说,狗头肯定会怀疑自己去给李家人报信。必须得让细猴他们都改口。
细猴追问道:“那我们怎么说?”
“我们回去以后,就说,我们先去抢了骡车,然后去了李家村,但是我们去的时候李家人早就人去楼空了。肯定是怕被报复,所以已经离开了此地。这么说狗头也无话可说了,如果你说是因为你大意,让李家人发现你是土匪才跑掉的,狗头肯定会责罚你。”
“张兄弟,你可比我细猴机灵多了,以后跟着猴哥,只要哥哥我有肉吃,你就有肉吃。”细猴感激的用手攀着张成富的肩膀。接着又把这些说辞嘱咐了龅牙和边眼。几个人都统一了口径。
回到山寨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刚一进寨子,把骡子拴在厨房门口的木桩上。跑进厨房找东西吃,这时候王石刚熬好了粥,还过一会才到早饭时间。
王石拿了几只碗,给他们四个人盛了粥,又在蒸笼里捡了几个玉米面的窝窝头。装了一盆出来,几个人正饿的饥肠辘辘。
“猴哥你们昨天晚上还顺利吧。”王石试探性的问道
“别提了,跑了,”龅牙正要继续说下去,细猴瞪了他一眼。龅牙看见连忙端起粥猛喝了一口,不在说话了。
王石也不在问,细猴几口把手上的窝窝头吃完了,才说道:“我们去的时候人早就走了,扑了个空。”几个人吃过早饭,回后边宿舍睡觉去了,其余的土匪才陆续去餐厅吃饭,王石开始忙活起来。心里暗喜。
吃过早饭,狗头陪着搅屎棍在寨子里散步,闲逛,看见王石正弄了一大捆青草在喂骡子。搅屎棍好奇的问:“狗头,咋们寨子里什么时候开始养起骡子来了。”因为山寨四条下山的小路都是羊肠小路,在绝壁悬崖上盘旋,所以喂养骡马也没用,只有东山小路稍微要平坦些,其余三条路,骡马根本无法通行。山寨一向不养骡马就是这个原因。
“不知道啊,那来的,昨天还没看见骡马呢。今天怎么就多出这玩意了。”狗头也疑惑不解,两人走过来看,王石抬头看见搅屎棍和狗头:“大王早啊,军师早啊。”说着抱拳
“你这骡子那里来的。”搅屎棍问道
“是今天早上猴哥他们带回来的。”
“猴子他们早上就回来了?还带了一匹骡子?”狗头,狡诘的目光盯着王石问道
“是的”
“他们人上哪里去了。”
“因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觉,吃过早饭,就往后边宿舍去了,我看他们个个都很疲惫。”王石解释道
“也别去喊他们了,等吃过午饭在叫他们来问问,让他们睡会。”搅屎棍倒背着手抬头看了看寨子外面的青山。
“王石!,一会,你把骡子杀了,炖一大锅。今天晚上打牙祭。”狗头用手在骡子头上摸了摸还忍不住吞了一口馋唾。
“大王,我觉得我们寨子还是需要养一头骡子的,比如上次去渠马镇,把弟兄们累的够呛,虽然上山这段小路,确实用不着,可是下山了也能用啊,以后要是有弟兄们去漳州城办点事情,也方便些,有个脚力。”
“张兄弟说的在理,骡子就不要杀了,留着吧。”搅屎棍说完拉着狗头出寨门往后山去了。
搅屎棍闲暇时,总是喜欢站着狮子山的山顶。向山下眺望,满山的青松翠柏,阵阵松涛哗哗如波涛拍案,飞鸟追逐嬉戏,莺哥燕语。正闭着眼睛耳听松涛。
“大王你看那边有只兔子!”狗头惊喜的嚷道
“山林里几只兔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半夜王石正在厨房的地上睡觉,突然被雷声惊醒。接着哗哗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屋顶噼噼啪啪。听见这雨声感觉气温也降了,突然觉得很冷,去墙壁上把棉衣拿来盖着。身子卷缩成一团。
雨下了两天,第三天早上天气放晴,搅屎棍一早吃过早饭带着三十来人,出了寨门从北山小路行了二十里地,到了秋赊丫,众人站在大路边水塘旁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