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杜君周被丢在地上,锦衣男子对吴钩道:“想不到你会上钩。”
“吴钩将军,对吧?飞檐关上以一敌万的人。”
锦衣男子说话间,又有三个锦衣男子出现,将吴钩包围了起来。
“我是林子无的弟子,你们连镇国公府的人都敢杀嘛?”
吴钩左手按住刀柄,质问道。
锦衣男子道:“你只是林子无的徒弟,又不是他儿子。我们乃是得天之厚的修士,林子无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敢和我们翻脸,大唐抱一境的高手又不止他一人。”
“动手,还等着请他吃饭?”
锦衣男子发话,围住吴钩的三位锦衣男子起手了。
落叶、飞雪、泥土。
飞雪临身,落叶如刃。
吴钩手中的刀没有拔出来,他在蓄刀势,到现在还在蓄,他想要做到一击必杀。
吴钩的双脚被泥土缠住,如同双脚灌铅沉重无比。
飞雪临身之后,吴钩身上压力骤升,似一座小山压在吴钩身上,雪越多压力越大。
落叶纷纷中,割向吴钩周身要穴,纵然是吴钩将体内元气布于体表,落叶也能将他皮肉割开,可偏偏吴钩的命穴无法破开。
锦衣男子心中惊讶,三人联手杀他花费的时间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认为最多只要二十息的时间。
吴钩心念流动,尽数是杀意,他的漠北刀在刀鞘铮铮作响。
绑架杜君周的锦衣男子,眉头一皱道:“迅速杀了他,夜长梦多。”
那人说完,决定自己出手。
他伸出一只手,在他手上有一根绣花针,这根绣花针一出,四周的温度骤降,那是绣花针中溢出来的杀气。
“去。”
这根绣花针飞向了吴钩的眉心。
就在此刻吴钩的刀出鞘了。
他的刀鞘承受不住吴钩的刀意溅射开去,吴钩左手持刀,依旧是一击简单的力劈。
他身上的雪花被他身上的天地元气给荡开,脚下的泥土溅裂,一道斩下绣花针被他劈成两半。
那名使绣花针的锦衣男子双手一挥,一张山河图凭空浮现,可是吴钩这一刀足以劈山,山河图一碎,锦衣男子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急退,躲过了吴钩一刀的余势。
其他三名锦衣男子也迅速急退,可是吴钩的速度被他们更快,每一刀都杀意凌厉,刀光逼人,三刀砍下三人的头颅。
吴钩立定身形,他手中的漠北刀“呯”的一声断成两截,现在的他身上鲜血直流,衣服破烂。
他踉踉跄跄走到杜君周身边,一探杜君周鼻息,然后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放在杜君周鼻子前,这股味道很刺激,但吴钩不得也得闻,他需要这股刺激的味道让自己兴奋起来。
“吴钩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杜君周醒来,看见吴钩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痕,惊骇无比。
“快,用刀把我的衣服割成条,帮我绑住伤口。”
吴钩将断刀递给杜君周,而他将药瓶内的药粉洒在了他的各大伤口处。
这种药粉是林国公府的秘药,专治伤口流血,见效奇快。
吴钩将药粉洒在伤口后,药粉和他的鲜血逐渐化在了一起,等杜君周用布条帮他给绑住伤口时,血已经止住了。
可吴钩流血甚多,现在他已经很虚弱了。
而那名先前逃走的锦衣男子又折了回来。
他刚才终究是被吴钩的刀意给伤到了。
“老子境界比你高,你能伤到我算是你他娘运气好。现在老子就要了你们的命。”
吴钩一把推开杜君周,强撑起身体,将一旁的断刀给丢出去。
锦衣男子反手一掌扫开了断刀,右手成爪,直接抓向吴钩。
吴钩翻身滚开,身边九把刀影浮现,可是这次的刀影隐隐约约,九刀之间的刀气断断续续。
“合。”
吴钩将九把刀影合为一柄然后斩向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一手运山之力,一手截河之量将吴钩的九把刀影击散。原本吴钩会凝聚一柄聚意的刀,可是这把刀已经刚才凝聚在漠北刀上,一用吴钩就再也没有再起刀意的能力了。
唯独能做的事是跑。
“你跑!”
锦衣男子一手往回一拉,运山之力再起,彷如地面的道路在往后退缩,吴钩迈出三步实则只出了一步。
吴钩没有看见过这般修术,他只能加快速度。
锦衣男子在后追,只不过十余息,两人就跑出了这片山林跑到了官道边。
锦衣男子一把捏住了吴钩的后劲,吴钩凝聚起剩余的刀势,刀势冲向锦衣男子却被锦衣男子一挥而散。
锦衣男子将吴钩捏起,准备单手用力将吴钩捏死。
“老子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蚂蚁啊,其实力量很大,可以扛起大于自己几倍的东西,而当蚂蚁一起用力的时候再大的东西也可以搬走。我曾看过蚂蚁搬过大蛇,大蛇其重如何?蚂蚁其重如何?”
“杀死蚂蚁很简单,但我也曾看过蚂蚁能够将一条活蛇给咬死。”
“所以你说到底是人的力量大还是蚂蚁的力量大呢?”
寒风停了,所有的东西都停了。
可是这一辆马车上看似一主一仆两人的话,锦衣男子和吴钩都听得很清楚。
马蹄哒哒的声音,车厢咯吱咯吱作响。
马车上一个长发落地、长须及踝老者正和马车的车夫说话,车夫是一个四五十岁汉子,汉子面无表情的听着长发长须老者的话。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锦衣男子和吴钩的面前。
汉子下了车,将锦衣男子的手指掰开,然后将吴钩放在了马车上。
汉子回到马车上,赶马往来的方向走。
“我们去哪?”
老者问汉子。
汉子说:“往回走走,看走到那是哪吧。”
“好,你在驾车,那就听你的。”
老者缩回马车内,闭上眼睛开始睡觉,马车虽然摇晃,可是老者睡得很安稳。
杜君周跑到官道边,锦衣男子还站在那里举着手。杜君周见没有吴钩的身影,匆匆忙忙的跑回长安城。
呢不勒奇刚吃完狗肉,出了店铺,看见了杜君周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他追上前去说道:“吴钩呢?”
方才吴钩和锦衣男子在城中的事情他在桌位上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并不想帮吴钩,这只是吴钩的事情又不是他的事情。
且那个锦衣男子他一看就知道是修士,一旦牵扯到修士那就会牵扯到宗门,他不愿意陷进去,如果吴钩死了那他和金帐王庭只不过少了一个敌人,他自己多了一份遗憾。
“吴钩将军不见了,我要去报官。”
呢不勒奇拉住杜君周道:“报官是没用的,去林国公府,去那里比报官更有效。”
杜君周道了一声谢,匆匆忙忙的跑去东市国公府。
杜君周刚来到林国公府,林饮歌和林冷月两人就出来了,李清栏让她们进宫去陪她解闷。
“两位小姐,两位小姐。”
杜君周叫住林饮歌和林冷月,林饮歌看着眼前的穷酸秀才说道:“你认识我们?”
“两位小姐,可是林国公府的人?”
“你有什么事吗?”
杜君周急切的说道:“吴钩将军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前先我被打晕,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吴钩将军和我在城外树林,树林里有人要杀我们,后来吴钩将军和一个男的边打边跑,我追上去的时候那个男的还在,好像不能动了,但吴钩将军不见了。”
林冷月对林饮歌道:“姐,怕是秀楼的人。我去找清栏和表哥,你带着府里的人去找,要小心秀楼的人,最好带上周妹妹。”
“好。”
“那我呢?”
“你回家去吧。”
林冷月和林饮歌自两个方向分头离去。
林饮歌跑回府内,她早就提醒过要小心秀楼的人会报复他,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吴钩就又中招了。
“真是不小心,刚提醒过他,结果过几天就又中招了,不知道他这个将军是怎么干的。”
林饮歌一边走一边说话,她现在要去禀报母亲吴钩这件事情,然后再去找周妹妹。
林冷月手中有一块腰牌,这块腰牌可以随时出入皇宫,这是皇帝亲赐了,说是自己两个外甥女什么时候想进宫就可以进宫。
镇国公府的境地在长安着实尴尬,自大唐建立千年以来,漠北大部分都是由林氏把持,虽然林氏没有异心,可皇上不一定这样想,所以林府可以说是长安内底蕴最厚,但最守规矩,唯一没有豢养家奴死士的国公府。
对于这一点,皇上也不能让林家的境地变得太落魄,恩赐是常常给予的,所谓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