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银子的购买力在云南还算不错,在残破的北方或富裕的江南,其价值已经不能和几十年前相比。
嘉靖年间,三两银子一头牛,六两银子买一匹战马。
现在的北方,河南地方,一石粗粮就得值二两银子,人相食的最恐怖的阶段,比如李自成围开封的时间段,十两银子也未必买到一石粮。
在富裕的江南,由于短短几十年间涌入了海量的白银,通货膨胀不可避免的发生,物价较嘉靖和万历年间涨了许多,银子的价值远比当年要低的多。
在云南,白银涌入较少,通货膨胀不比北方和江南严重,算是保持着相对平稳的经济和民生环境。
五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在此之前,沐忠秀十几年的积蓄才二百来两,一次诱敌行动用来赏赐部下,用的精光。
二百多两银子,等于后世十来万人民币,换了别的人,可未必有这种魄力。
五千多两,等于后世三四百万人民币,可以做的事已经不少了。
用两匹矮脚马驼上银子,周钟和钱处雄等人跟随而行,沐忠秀连一天也没有在府中耽搁,他身边的几个丫鬟已经坐车到石城庄,最亲信的伴当护卫就在身边,对父兄也是有了交代,并且得到了力度不小的支持,现在的他,只要抓紧时间回到石城庄,屯田大计,就可以立刻展开了。
昆明正午的阳光相当毒辣,沐忠秀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却是觉得内心轻松而宁静,甚至毒辣的阳光之中,似乎也蕴藏着一点温柔。
人在真正成功之后是有一些疲惫和放松,但在大事即将开始,看到成功的曙光却还没有成功时,大抵就是如此。
兴奋,期待,空气都是带着一点欢快的感觉,令人想振臂高呼。
沐忠秀内心有点好笑,自己在后世也算是成功了,眼下不过是获得了种地的权力和资格,就值得如此的兴奋和高兴?
转念一想,当然是相当值得。
古人所谓之大事,在戎在祀,只有战争和祭祀在古人眼里才算得大事。沐忠秀要做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屯田养兵,是为了未来的战争,是为了自救,也是为了拯救身边每个值得救的人,往大了说,是要拯救整个华夏的文明,避免其后三百年的沉沦和百年的血腥和苦难。
如果能做到,后世的那些成就,算得了什么呢?
在众人策骑出城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了沐府五公子,一行数骑匆匆赶赴城外,沐家五公子的脸色也是一直在变幻着,时而凝重,时而轻松,时而是欢快愉悦的笑容。
城门口有一队总府兵把守,为首的是一个把总,见到沐忠秀,这个把总远远的就拱手示意,并且下令部下肃清道路,让开通道给五公子穿过瓮城门和外城门。
“这是周鼎的一个部下,上次诱敌之战他也在。”沐忠秀想起来这人是谁,向着对方拱手还礼致意,内心充满愉悦的感觉。
穿越至今,在现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了一丝脚踏实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