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指着观看的半大小子们,对张直道:“这个年纪,正是形成对事物看法的关键时候,你要仔细观察,如果素质不错的,就吸收进来,别把好苗子给漏掉了。”
看张直有些不解,王斌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能坚持来看的,说明这些人喜欢!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能发现一些人才,这就收获大了。”
张直深深的点了点头。
这一日,傍晚时分,王斌和张直正在营地里用饭,一个家丁突然急匆匆的来到营地,见了王斌,施礼说道:“公子,家里来了官府的人,忠叔应付不了,你还是快些回去!”
王斌心里有些糊涂,问了家丁也不知道是什么客人,王斌和张直便跟着家丁回去。
王斌到到门外的时候,看见门口栓着五六匹马,应该是来人的坐骑,只是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其中几匹马上的大弓和装满羽箭的箭囊,还是让王斌吃了一惊,难道来人真的是满洲鞑子?
董平正在正堂外等着,看见王斌过来,上前低声道:“三哥,来的是旗人,忠叔正在正堂陪着。”
这些旗人找自己干什么?他和这些人又没有什么交集,王斌道:“来了多少人?从哪儿来的?”
“六个人,说是重庆府什么总督衙门的军官。”董平回答道。
四川和湖北同属于川湖总督治下,总督府原驻湖北荆州,现改设重庆。王斌点点头,抬脚迈进正堂。
看到王斌进来,正堂的几名旗人军官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王斌。
王斌定睛一瞧,来着共六人,除一人坐在正堂的桌上外,其它五人分坐在下首两侧。坐在正堂桌上的旗人军官显然是这几个人的头领。
旗人军官三十余岁,满脸络腮胡子,相貌威严,身着银盔铁甲,头戴一顶皮盔,盔顶上顶着一根系着红樱的避雷针,腰挎长刀。其余几人钉着铜钉的棉甲,腰间挎着钢刀,看样子全是旗人,没有汉人。
等到王斌走到跟前,坐在正堂下手的一个相貌猥琐的高瘦旗人猛的一拍手边的桌子,大声喊道“你就是那王斌,你难道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
王斌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抱了下拳,不卑不亢,问道“不知几位到王某家里来,所为何事?”
坐在下手的另一个矮壮旗人怒道:“你这汉狗,好大的狗胆,见了你旗人老爷也不跪下说话!”
坐在正桌上的旗人却哼了一声,把手一摆,阻止了发怒的矮壮旗人,板着脸道“尼堪,我们奉命而来,只是带王公子回去,在王公子面前,不得无礼。”
名叫尼堪的矮壮旗人马上陪笑道“统领,小的冒失了,该死,该死。”
旗人统领看着王斌,给王斌亮了亮自己的腰牌,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公子,我们是川湖总督府的人,有人告你盐场里藏有乱匪,麻烦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
川湖总督府,这是有人要故意为难自己呀!总督府的旗人要找一个小地方平民的麻烦,即使自己有理,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对方弄死自己,就跟踩死一只臭虫一样,根本没地方讲理。
王斌拱手道“几位上差明鉴,王某的盐场上,都是无家可归的穷苦人,并没有盗匪和不法之徒。请几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王某的盐场有刘崇年刘大人的份子,小人可以叫刘公子来做个见证。”
旗人统领一愣:“刘崇年?“”目光看向尼堪。
看来尼堪是个包打听,什么都知道一些。尼堪上前在统领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旗人统领脸上闪过恍然之色,随即不屑的说道:“刘崇年,不过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我还当是谁!”
旗人统领慢悠悠的开口道:“既然王公子开口了,也有刘崇年的面子,这事也好办。我们想跟王公子借个两三千两银子。请王公子再跟我们到重庆府走一趟,去做个见证,不过王公子放心,我们拿了钱,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你。”
“这三千两银子王某可以拿出来,但在下人就不用亲自去重庆府了吧,还请各位大人原宥!”王斌说道。
旗人们看着王斌,个个睁大了眼睛。这姓王的小子真是个大财主,3000两银子随随便便便拿了出来!要知道他们的饷米加起来一个月也不到5两银子,看来这次是挣大发了!
统领对王斌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向上面说明一下你的情况,看看上面的意思。”
王斌对忠叔道“取三千两银子,给各位上差带上。”忠叔还在犹豫,王斌厉声喝道,“还不快去准备银子!”
看到忠叔悻悻的带人去了,王斌对旗人首领说道“下人不懂规矩,还请各位稍等,银子马上就准备好。”
王斌出来,对两个家丁耳语几句,家丁点头奔出了门外。忠叔准备好了银两,用几个布袋子装好,王斌进去和旗人打了招呼,吩咐家丁把银两挂在旗人的马鞍上。
旗人们上马,扭头看了看王斌,扭头冷冷的哼了一声,拍马向富顺县城方向而去。
看着一众旗人离去的背影,董平气道“这些狗鞑子,难道还要在富顺城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