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一下没拉住,心中着急,他拿起包袱,招呼了一下,带着身边的众人跟了上去。
王斌提棍顺着官道疾奔,前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他放轻了脚步,走了五六十步,他蹲下来,藏在一棵粗壮的巨树后,向着前方的一片山坡上看去。
远处的山坡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极为残酷的厮杀,过程甚为惨烈,不时有人在惨叫中倒下,整个山坡上布满了人,粗粗看去也有三四百人,一群穿着破烂明军鸳鸯军服的汉子,正在和大群绿营装束的清兵近身血斗,不过形势大好的却是清军,明服汉子们明显处于弱势。
在距离厮杀战场大约百米左右的地方,一个顶盔披甲,面相威严的清军军官正在观看战况,五六十个绿营弓手都拿着硬弓,腰间挂着长刀,团团环绕在清军军官的周围,眼光都在注视着不远处的战斗,随时准备射击。
这些弓手们就在王斌藏身之处前方的二三十米处,王斌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清军军官脖子上的黑痣。
王斌大致看了一下,两军人数相差太大,清兵明显人数众多,而且弓手们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穿着明军军服的汉子们显然处于极为不利的位置,人数和装备相差太大,再这么下去,恐怕这些汉子会全军覆没。
穿着明军军服的汉子们也已经发现了形势危急,拼命想要突围,但由于清军人数太多,明服男子数次突击,虽然杀死杀伤了不少清兵,但仍然陷于重围,无法突破出去。
清军层层突进,场中的明服汉子们渐渐被挤向了山坡中间的位置,这些人手执长矛和战刀,很多人全身都是鲜血,已经是满身伤痕,但犹自苦战不退,显然都是百战老兵。清军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在胆气上和武艺娴熟程度上显然不及这些背水一战的束发男子,双方一时陷入了苦斗,难分难解。
忠叔等人这时候已经跟了上来,全部聚在王斌后面,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惨斗,瞧了一下交战的场景,忠叔不由得低声说道“怪了,这些应该是夔东十三家的义军,他们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吗?怎么还有些人会在这里”
王斌闻言不禁一怔,转头低声问道“怎么,忠叔,你认识前面这些义军吗”
忠叔摇头道“不认识,不过这些人的装束显然是夔东十三家的义军,你父亲以前的穿着也是这样子的。”
王斌奇道“忠叔,我父亲以前也做过义军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场中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个为首的清军军官见战局胶着,眉头一皱,大声对他旁边的士兵说了几句,他身边的士兵立即吹响了号角,围攻义军的清兵们纷纷从山坡上退了下来,围成一个圆圈,把义军们围在了中央。清军军官一声令下,他身旁的六七十名清军弓手一起放箭,前排的十几名义军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义军迅速搀起受伤的同伴,退了回去聚集在一起,义军们手忙脚乱拖过来十几具清兵的尸体,作为遮挡。
王斌见场中形势危急,清军的弓手马上要进行第二轮射击。也幸亏清军觉得已经胜局已定,并没有连续用羽箭攻击。王斌掏出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冲忠叔等人压压手,猛然间对着山坡下的清军弓手们冲了过去。
他距离这些弓手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瞬间已经到了这些弓手们的背后,等弓手们反应过来,王斌已经窜入了弓手人群中,王斌横棍左扫右打,弓手们筋折骨断,纷纷倒地,一个个呻吟哭喊起来。
清军军官转头看到这一切,勃然大怒,拔出刀来,对着前面的十几名弓手大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射山坡上的叛军,这伙贼人我来对付!”
弓手们想要继续射击义军,无奈王斌突进速度极快,瞬间已经把清军的弓手们冲散。
忠叔怕王斌吃亏,带领其余的家人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到了跟前,家人们捡起弓手们的腰刀,加入了混战。那个清军军官一声令下,清军的弓箭手转头对着王斌的家人们一番射击,几名家人中箭,惨叫着倒了下去。
王斌不禁大急,加快了速度,剩余的弓手们急切间扔掉硬弓,一个个拔出刀来,纷纷冲着王斌扑了上去。
山坡下围攻义军的清军纷纷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们反应过来,清军的头目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包围山坡上的明军,其余的人则跟着他,一行人冲着王斌等人的所在之处奔了过去。
那个清军军官手持利刃,带着一队清兵直奔王斌而来。王斌手执长棍正和清军的弓手们激战,在他的凌厉攻击之下,弓手们损失惨重,完全没有一合之敌,王斌左冲右突,弓手们折肢断腿,纷纷倒地惨叫,清军军官带着扑过来的清军,迎着王斌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