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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剑阁

李太白蜀道难有言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以比喻秦蜀古道的行路之难。

古时由关中入川,必须走关中到汉中,汉中到四川的这样一条路线,因为关中到汉中中间隔着秦岭山脉,而从汉中到四川,则隔着大巴山。

汉中平原位于秦岭山脉和大巴山之间,向南翻越大巴山通往巴蜀的古道有荔枝道,米仓道和金牛道从汉中向西有翻越秦岭山脉通往秦陇的祁山道向北有翻越秦岭通往关中的陈仓道、褒斜道、灙骆道和子午道。

褒斜道是秦蜀古道中最著名的道路,也是北栈中较为平坦的一条。其经行路线自西安府经户县过眉县,由斜谷口入秦岭,沿斜水东侧南行,出褒谷口,经褒城到达汉中。

广元地处秦岭南麓,大巴山西麓,这里有大片的原始森林,空气清新。道旁古柏参天,野花烂漫,倘若是游玩,走在其中,却也是好不惬意。

此时正是清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的阳春三月,尽管处处鸟语花香,但走在古道之中,参天大树遮光蔽日,你不但不会感到温暖,甚至会有一丝丝的凉意。

古道上一群人在赶路,为首的青年十七八岁,穿着圆领蓝色丝绸长衫,剑眉星目,中等身材,手里有一根齐眉短棍。青年身材挺拔,步伐零活,长途的奔走也不见他有疲倦之色,显然是常年练武之人。

青年身后的十多人则大都是粗布葛衫,看样子是青年的下人青年身边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应是个管家,一行人都跟着青年,向前赶路。

青年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对身旁的老者道“忠叔,山西贫乏,川地却有如此美景真是难得啊!早知道早就回来了”

忠叔擦了一把汗,苦笑道“三少爷,你说咱们回叙州府,应该走这米仓道,你却非要舍近求远,来看这剑阁,一下子绕了这么一大圈,怕得多走十几天的路程”

从陕西入川,过了汉中后,有三条道路入川,分别是金牛道,米仓道和荔枝道。金牛道过剑阁通往成都米仓道通巴中,也可到达巴南或者重庆府荔枝道则纯粹为重庆府方向。

叙州府在巴中这条道上,按理青年一行应该走米仓道,但青年却选择了金牛道,金牛道古道陡峭异常,非常难走,特别是青年走的这一段金牛峡谷,更是险峻无比,雍大记记述金牛峡云:“连云叠嶂,壁立数百仞,幽邃逼窄,仅容一人一骑乱石嵯峨,涧水湍激,为蜀道之最险。”

不过,险峻归险峻,风景却是着实不赖,青年的随从仆役里也有些年轻人,青年心性,自然也是乐此不疲。

见到老者抱怨,青年也不为忤,笑着道“多走了些天数,却看到了这么多好山好水,也不枉此行了。你就说那摩天岭,诸葛丞相的庙宇,竟然没有几个人供奉,那碑石也是长满了藤蔓,真是让人愤慨”说完频频摇头。

摩天岭上曾真有诸葛孔明庙,但后世由于年久失修,庙宇早已经倒塌,只存墙垣。当年的孔明碑也曾立于此地,龙安府志记载:“摩天岭今有孔明碑,字迹磨灭不可识。”

忠叔摇头苦笑不已,甲申巨变,满清入关,如今已经足足有二十六年,川地经年战乱,百姓几被屠戮一空,谁还有心思管这深山野岭上的一座破庙少爷生性乐观,才会去注意这些。

看到不远处的岩石边有条溪水,忠叔道“大家都去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赶路。”

大家纷纷去喝水,找地休息,王斌也找了个大树一屁股坐下,背靠在树上,长长地吐了口气,闭目养神。

忠叔坐在王斌旁边,眉头一直紧锁,他的两个子侄胡杰胡伟坐在一侧。

王氏一族在山西几被灭族,如今只剩下了王斌和王前兄弟俩,王前性格软弱,为人内向,唯有王斌武艺高强,人又聪慧,王氏一族早已把他作为下一代的家主来培养。

忠叔暗自叹气,王斌虽然功夫好,为人侠义,但整日就知道舞枪弄棒,忠叔看在眼里,暗暗心焦,却不知该如何劝起。

突然,王斌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多年习武的经历让他的听觉和触觉非常的灵敏。他站了起来,拿起了靠在树上的棍子,对一脸懵逼的忠叔道“忠叔,前方有事发生,你和大伙躲起来,等一下会我自会和你们汇合。”

说完,一提棍子,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发足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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