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啦!这么短时间就把自己的人生大事解决了。”
“谢谢!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建宁摇头:“没有”。
她和陆文,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如果牵牵手拥抱一下算是定下男友朋友的话,那他们就是如果不算,那他们就只是一对有些许暧昧关系的同事。
“你知道我二哥,比我大五岁,他在中海油工作,珉西大学毕业。中海油待遇怎么说呢,光年终奖就是咱们全年工资的两倍。”
秀芳说话像嘴上抹了油一样:“他还没有女朋友,以前谈过一个,谈了几年后面分手了。我这次出国留学,他帮我掏了十多万吧!还有些积蓄他想在梧桐市买套房子,再在梧桐市找一个女朋友结婚。”
“他在哪里上班的?”
“海南。不过他是工作一个月,休一个月的。所以休假那个月可以回这里。”
“他干嘛不在海南买房在海南找女朋友呢?”
“他以前在梧桐市上过几年班才去中海油的。他喜欢梧桐市。”
“你想干嘛?”
“我出国后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二哥和你啦!你俩干脆凑一对我不就可以一石二鸟了?两个都不用担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哥会合得来,说不定让你更担心呢!”
“你好歹考虑一下吧!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我哥性格虽然有时候会有些暴躁,可是他绝对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呢!”
“我还是再等等看吧!说不定明天我的网友也飞过来看我,我也可以像你那样,一日定终身呢!”建宁打趣道。
“你!!!”秀芳拿起枕头往建宁身上扔,建宁笑嘻嘻地躲开了。
她们继续像以前那样挤在学校发的那张一米二的床上。晚上建宁老担心她会把她当成她新婚的老公把她给吃了。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秀芳一躺下来就打起呼噜睡着了,中间连身都没翻过第二天早上她七点起床,吃完早餐马上跑学校办手续,中午不回来,下午六点才到家。一回来就躺床上,不停地捶腿。
吃完饭后她穿着睡衣和老公视频聊天,一聊聊了四个多小时,除了中间上了两趟厕所,几乎没离开过电脑。
陆文那天晚上差不多十二点才到家。他给她发了句“我到家啦”,之后就没了消息。建宁想也许他坐车累了,或者忙着跟家人相聚,没时间给她打电话或发信息。
看到秀芳和她老公在视频里卿卿我我,她各种羡慕嫉妒恨。
第三天,秀芳要回杭州了。她已经办好学校的全部手续,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也拿到手了,美容院的卡她给了建宁。建宁这才知道她一直去做美容。美容对建宁来说,几乎是八辈子打不着一杆子的事,她从来没去做过,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做。她见系里的赵老师经常去做美容,不过长过青春痘的脸上还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如果做美容能把赵老师的脸变得水嫩水嫩的,她也会去做的。
她送秀芳去车站,两人拥抱着说再见。
车开时,秀芳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冲她喊:“你再想想我跟你说的我哥的事情啊!至少考虑一下吧!”
“一路顺风!”建宁盼着车快点开走,这样她就不用听到秀芳再说起她的二哥了。
“如果今年到了十二月份你还单着,我出国回来过年时再把我哥带到你面前让你定夺”,秀芳扯着嗓子冲她喊。
车很快从她面前疾驰而去,秀芳伸出窗外的头和手慢慢变成了一个圆点,最后连圆点都消失不见了。
建宁伸手从钱包里摸出手机,发现有几条新短信,她打开一看,第一条短信上面是一首长诗:
anerenelyasalu
我如行云独自游
illiarsrh
威廉姆华兹华斯
anerelnelyasalu
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
haflasnhigheralesanhills,
在山丘和谷地上飘荡,
henallanesaar,
忽然间我看见一群
hs,fglenaffils;
金色的水仙花迎春开放,
esiehelake,beneahherees,
在树荫下,在湖水边,
lueringananinginhebreeze
迎着微风起舞翩翩。
ninuusashesarshashine
连绵不绝,如繁星灿烂,
ninklenheilky1ay,
在银河里闪闪发光,
heysreheinneereningline
它们沿着湖湾的边缘
lngheargin2fabay
延伸成无穷无尽的一行
enhusansaaaglane,
我一眼看见了一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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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欢舞之中起伏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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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粼波光也在跳着舞,
uihesparklingaesinglee
水仙的欢欣却胜过水波
peulnbubegay,
与这样快活的伴侣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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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怎能不满心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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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久凝望,却想象不到
haealhheshehabrugh
这奇景赋予我多少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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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躺在床上不眠,
naanrinpensie5,
或心神空茫,或默默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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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常在心灵中闪现,
hihishebliss6fsliue7;
那是孤独之中的福祉
nhenyhearihpleasurefills,
于是我的心便涨满幸福,
nanesihheaffils
和水仙一同翩翩起舞。”
第二条是彩信,打开一看发现是陆文发来的他一个人走在田野的照片。建宁看到照片上田野的稻穗已经被收割了,到处是整齐的割得只剩下短短一节的稻杆。陆文站在田埂上露着两颗小虎牙冲她微微笑。
第三条短信陆文写道:“萧索的田野,孤独的我,想你了。”
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下来。
偌大的车站人来人往,喧嚣热闹,来自五湖四海的忙碌了一年的旅人,大包小包地拎着行李,匆匆忙忙地赶回家跟家人团圆。有人走得太急,撞掉了建宁手里拿着的钱包。她差点忘记弯腰捡起。
她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世界只剩下她和她手里的手机,还有手机里对着她笑的陆文。
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想起她还没有回陆文的信息呢,赶紧笑着给他回:“别老背别人的诗假装自己是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啦!乖,好好陪陪你爸妈吧!”
坐车回去的时候,她像一个陷于热恋中的女人,眼神热烈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一路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平常老是埋怨回宿舍要走那么多阶梯,可是那天她一点都不觉得累,连平台蹦出来的平日里让她觉得烦人的野猫,那天她也觉得它特别的可爱。
回到宿舍她心情愉快地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也坐车回家了。
回到家,妈妈问她处了对象没有。“你看你毕业时都24岁了,到今年八月份26岁了。”
建宁说没有。
妈妈望着她狐疑地说:“难道真的像算命先生说的那样,要到27岁才嫁得出去?”
“妈,你怎么又去算命了?”建宁一脸厌恶。
她妈妈看女儿生气了,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就是……担心……你而已。”
“担心我什么?妈,难道你担心我嫁不出去吗?”建宁有点不耐烦了。
妈妈笑:“女儿啊,那算命先生说你明年命犯桃花,后年姻缘到时拿扫把赶也赶不走你命里的男人哩!”
“妈,你别信他胡说八道,说不定今年我就找到对象结婚了。”
“那敢情好。”妈妈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催她去洗手吃饭。
自从她大学毕业又去了大学当老师,妈妈每次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地,像个孩子似的,生怕得罪了她。
回家就是好,妈妈是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了。
春节时建宁的几个姐姐拖儿带女的回家来了,家里热闹非凡。
大年三十晚,陆文发了一首自己写的蹩脚的诗给她:
张灯结彩念伊人,
明月皓皓意难表。
独倚栅栏把菜闻,
问天寄语路过鸟。
建宁看到后面两句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三姐一边往孩子嘴里塞饭,一边试探性地问:“谁发来的信息啊?”
“一个普通同事。”
妈妈在一旁打圆场:“回来那天我问她找对象没有,她说还没。年前我找人替她算了命,明年肯定成了。”
二姐和大姐都乐不可支地笑:“妈,你担心啥?就咱妹子这条件,还怕找不着对象吗?”
一家人乐呵呵地吃完饭,吃完饭后围着客厅的圆桌边嗑瓜子、吃零食边看春晚、拉家常。
陆文发信息问她在干嘛?她说在看春晚。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恨不得明天就回去,马上见到你。”他继续发来信息。
建宁告诉他要等过了元宵节才回去。
陆文很失望的样子:“你怎么那么迟才回去?难道你就不想早点见到我?”
建宁回:“你什么时候回?难道你舍得那么早回去?学校又没开学,宿舍楼空荡荡的,张平肯定等开学集中前一晚才回来的了。虽然没发生什么闹鬼事件,一个人住那么大那么空的一套房我还是怕怕的。”
那边陆文简直是秒回:“我陪你住,不怕!”
建宁瞄到最后一条信息心狂跳起来,她把手机摁黑屏,转身假装去逗她姐的孩子,脸烫得像喝醉了酒。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建宁家里的传统是年初一不能去串门,不能扫地,家务活最好不做。不能串门是因为新年的第一天农历串门会把霉运带进别人家的不能扫地是因为新年第一天扫地的话会把上一年的好运扫走了不做家务是因为如果年初一做家务的话就意味着你那一年都是辛苦命。
所以年初一一家人闲得很,建宁继续看她的红楼梦,她已经看到第三本了。
放假在家没什么事做,她百无聊赖,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陆文除夕夜发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她一直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