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褚迟郢,一边点头一边将母亲让到了房中,“母亲教训得是,是儿子粗心了。”
老夫人正色说道,“你别总想着糊弄我,你自小习武,身子也就是比旁人健壮些罢了,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别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有伤就好好养着。”
“母亲放心,这些我都明白。”褚迟郢也收起了原本夹杂着几分敷衍的笑容,严肃道,“您身体不好,不告诉您是怕您再急出病来。”
老夫人叹了一声,“我这病……真是拖累你了。”
她的心疾每个一段时间便会发作一次,这些年来一次比一次严重,最近的一次已经危及生命,若非花想容出手相救,只怕她那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褚迟郢连忙将她打断道,“您的病必然可以医好,您也定会长命百岁,别听那些半吊子的大夫瞎说。”
老夫人没有否认,却还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她心中明白,府中的那些大夫谁都不是酒囊饭袋,只是自己病得太重罢了。
褚迟郢看出母亲心事,担心她因此心情郁结,连忙劝道,“母亲,别人实在治不好不是还有一个花想容么?她为您老人家看病一定尽心尽力,不会有问题的。”
一提到花想容,老夫人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你和那个丫头如今如何了?”
褚迟郢一愣,随即答道,“一切都好。”
老夫人的目光之中尽是怀疑,前些日子二人大吵一架的情景还映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您多虑了,那次只是个误会,早就解开了。”褚迟郢连忙解释道,“儿子的伤口还是她亲自包扎的。”
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问起了正事,“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刺杀王妃,儿子将其驱走时一时大意受了伤。”褚迟郢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
“容儿那丫头可是惹了什么人?怎会有人想要追杀她?”老夫人紧张的问道,“还是说,她来头不小?”
“这个我也在查,一有眉目就告知您。”褚迟郢思虑了片刻,到底没有将花想容身世成谜的事情如实告诉母亲。
老夫人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对了母亲,父王命人传信,让我明日到府上一叙,您说我去是不去?”褚迟郢斟酌了半晌,到底还是将这含在喉中许久的问题吐了出来。
按理说父王的邀约无论如何也要到访,可他总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仿佛前面有一座深渊正在向他招手,再向前两步便是万劫不复。
“易亲王邀你入府?”老夫人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反问了一遍。
褚迟郢点了点头,“母亲没有听错,正是如此。”
“既然是他找你,那你便去吧。”老夫人答复得实在太快,快到让褚迟郢觉得她完全没有思考。
“可是……他从不会如此,我担心他这次只是打了个幌子,实则还有其他的目的。”褚迟郢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疑心病太重,老王爷再怎么无情无义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养老的地方,这些年也没怎么难为过你。”
褚迟郢缓缓点头。
“就算他处心积虑拉你过去又能如何?”老夫人反问道,“莫非他还能在府中要了你的性命不成?”
“母亲说的是,只是我始终有些放心不下罢了。”褚迟郢神情凝重。
“娘知道,你们父子二人的关系不好。”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可你也应该明白,若是想走那条至尊之路,没有易亲王的帮助很难成事。”
不等褚迟郢开口,老夫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前些年你年轻气盛,常常与他争吵,这几年你心性虽然沉稳了许多,却一直都没能与他修复这段关系的裂痕。”
“他待您不好,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褚迟郢冷冷开口。
老夫人苦笑了一声,反问道,“傻孩子,他如何待我不好了?”
褚迟郢低下头,“您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只是个妾室,他连个名分都不给您!”说话间,他双拳缓缓握紧,咬牙切齿。
老夫人闻言站起身来,目光幽远,“不会讨王爷的欢心是我自己没本事,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不受宠更是我自己的错,他念及我生育有功,同意我在你府中养老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怎能说是待我不好?”
褚迟郢一怔,原本满腔的不甘与抱怨都在母亲的一番话中烟消云散,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老夫人见他如此,轻轻笑了笑,“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太多,听娘的话,明日按时前往,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可别再和他吵架了。”
“是。”褚迟郢点头应道。
第二日,他按时到易亲王府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