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胆居虽然胆大,但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想到跟他同来的拍挡是个大可利用的丧标。他的眼睛骨碌过后,小声地对丧标说:“你也知道,那个石飞汉不过是个读书人,不会武功的。你先进洞去,将他擒拿到手你便得头功。”
丧标:“我先进去,那么你呢?”
沙胆居:“我守在这里,若然他从洞里窜出,就会被我迎面拦截住,他便跑不了。”
人们都说:“只有娶错老婆,没有起错花名。”这丧标的确是个憨佬,听沙胆居这么一哄,即点头回答,将手中的棍一挥:“好,我来打头阵。”
石玉莲趁着他们讲话的时候,一个转身,拉着桂花悄悄地往后开溜了。
丧标盛气凌人,手中木棍一边撩开拦路的荒草,一边前行,呼喝道:“石老板,还不快快出来!”但尽管他叫喊着,却不见石飞汉从洞里出来。
来到洞囗处,丧标用棍撩开遮蔽的荒草,弯腰伸头往洞穴里窥探,洞穴里面黑乎乎的,却有两团绿光对着他一闪一闪。
“这是什么呢?”丧标用左手揉了揉了眼睛,伸长脖子,定神往前细看,但依然看不清楚,他心中想道: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打他一棍再算,于是,手臂往后一缩,再朝前一伸,将那棍“呼”地往洞里打了进去。
此时,母老虎正在洞穴里休息,乍见一位陌生人手拿着长长的东西在洞口摆弄着,正不知所措,忽然,那道白色挟着罡风从洞外直迫而来。这只母老虎蹲伏的位置离开洞口还有几尺远,所以丧标的棍打下去后,只是刚刚抵达这老虎的前额处。但也实实在在往老虎皮上打了一下。
那只母老虎在安乐窝里被无端端被打痛,怒火窜起,猛吼一声,声如天雷,震得洞口的树叶也簌簌而落。
随着吼声,母老虎从洞口扑腾而出,昂起头来,呲开虎口,怒视前方。
乍地听到震天动地的吼声,丧标本能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又突然见一只吊睛白额老虎从虎穴窜了出来,瞪着凶眼,望着自己,他三魂即时不见了七魄,大叫:“不得了!老虎!”连忙往后转,撒腿狂奔。
沙胆居当时紧跟在后面,一听丧标大声叫有老虎,望见洞口处窜出一只吊睛白额虎来,吓得心胆俱裂,也转身急逃,只恨爹娘生少了两只脚。
丧标最先发现老虎,脚步比沙胆居轻,所以奔跑时逃得更快。但小道太狭窄,慌不择路的他将跑得稍慢的沙胆居撞了个正着。
“砰”的一声,沙胆居被撞得朝前打了几个踉跄,身子打着滚,四脚朝天地仰倒在路边的荒草地上,手中的棍棒也摔得远远的。
丧标拔腿奔逃时,猝然间撞倒了沙胆居,自己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还想继续拔腿奔逃。
在山中小道上,常人怎及得长年累月在山中奔跑的老虎跑得快?!
老虎很快就从后面飞窜而来,一个扑腾,两只前肢扑住了丧标,尖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屁股。
老虎的牙齿又长又尖利,有如钢铁的利爪,如今搭在丧标的屁股上,往后顺势一扯,只听得“嗤”的一声,将丧标屁股后面的裤子扯下了一大片。
丧标这回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的裤子又宽又大,老虎的牙齿主要是咬住了他的裤子,只是将他屁股的肉咬扯下一小块,但也痛得他叫爹喊娘。
保命要紧!丧标忍痛还想再逃,却被凌空扑来的老虎拍倒在沙胆居身旁,手中的长棍亦摔出几丈远。
老虎的一条粗壮有力的前肢伸出,踏住倒在地面上的沙胆居的胸口。
沙胆居顿然觉得胸口压上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呼吸困难,却不敢伸手去挪移那只虎肢。
母老虎张开血盆大嘴,放声怒吼。巨响似天崩地裂,震耳欲聋。
沙胆居知道这一回难逃劫难,只得紧闭眼睛等死。
躺在沙胆居旁边的丧标也吓得颤栗不停。
就在这生死关头,“嘟”“嘟”一阵悠长的哨声划破了双石山的沉寂,在山谷中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