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石飞汉环顾四周的地形与景物后,很有信心地说,“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要治好我妈的病是离不开那苦参的。”
石池彬:“难道你不怕死?”
从石飞汉朗声的回答可见他坚定的决心:“人世间百善孝为先,父母养育之恩比天还要大。如今我妈有病在身,我无论冒多大的风险都要到那边去采回这山草药!”
“这……”石池彬感动地,“有决心固然好,但要正视面对的难题呀!你看那边峭壁上的石块,你用手去攀它,说不定它就会跌下来砸伤你的脑瓜。”
石飞汉笑了起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审时度势,考虑周详,不去粗莽行事,就可以规避风险的。”
石池彬指着那边的峭壁,道:“你看,那峭壁上面无小路可以下去,旁边也无小径可以通达。这风险是明摆着的呀!”
石飞汉:“既然上无小路,旁无小径,那么,我可以飞过去!”
石池彬:“飞过去?难道你能马上长出翅膀来?”
“天堑飞渡,何必一定要有翅膀呢?!有这个便行。”石飞汉指着不远处大树上垂挂的那条老葛藤。
这根长长的老葛藤直径约莫有一寸多粗,棕黑色的藤皮十分粗糙,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可以推断得出,这是根生长超过一百年的老葛藤了。
石池彬看了看那根苍劲的老葛藤,比度着这边与那边峭壁的距离,他也是山里人,明白了石飞汉的所指,道:“你是想依仗着这老葛藤飞荡过去。”
石飞汉点了点头:“正是。”
石池彬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颇为担心:“这样飞荡过去,太危险呀。”
“人生无处都是在冒险的。”石飞汉神色泰然,声音充满了把握,“我以前上山采药时,也曾经攀藤飞荡过一些山崖,却是来去自如。面前这个悬崖,我目测过,相信可以飞渡过去的。你不必替我担心。”
石池彬见石飞汉的决心如此大,又如此淡定,绷紧的心弦略为放松了,叮嘱道:“阿汉哥,你要格外小心。”
“知道了,”石飞汉言罢,将背着采药用的竹篓拉紧,信步走到那条老葛藤前,握着老葛藤,使劲地往回扯了扯,确认它稳固后,往后退了好几步,再朝前加速跑去,当跑到悬崖边沿时,将身子往下一蹲,双脚略弯,猛地一蹬,厉喝一声:“去!”
石飞汉手执老葛藤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朝对面的峭壁飞荡过去,在即将抵达峭壁时,他的右脚往前伸出,往峭壁缝隙生长出来的那棵老松一勾,身子就定在了那一边。
这一个惊险镜头看得石池彬目瞪口呆,心猛跳不停,有如鹿撞,情不自禁地高声叫了起来:“哟!”定过神后,将双手合拢成喇叭状,向峭壁那边的石飞汉大声地叫道:“阿汉哥,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呀!”
“知道了,你放心吧!”石飞汉回应了一声,用脚勾住老松树后,身子往前一倾,架在岩松之下上,再将那根老葛藤系在那岩松上,然后伸手过去抓住凸出的岩石,抽高身子,往上攀爬了一丈多远,伸出手来去采摘那棵苦参。他的身子距离那苦参还有好几尺远,石飞汉探出身子,较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把苦参抓住,往回一扯,终于把它扯了回来。石飞汉再用插在腰带的镰刀将那株苦参割下一大截,然后反手将苦参扔到背着的竹篓去。
在这边观看的石池彬见到石飞汉几经艰难,终于采摘到了苦参,长长地舒了口大气。
阿左和阿右两只猴子望着石飞汉成功地采到了苦参,兴奋得在石池彬身旁又蹦又跳。
石飞汉采到苦参后,又顺着峭壁的原路往下返回,在往下的过程中,身子不慎碰到了一块松脱的岩石,那块岩石有好几斤重,砸在石飞汉的膝盖上,尖利的棱角划伤了他的膝盖,马上血流如注。一阵痛楚直钻心脾,但石飞汉强忍着。
那松脱的岩石往下坠落很好久,才听到砸到下边深潭的声音。
见此情状,石池彬惊叫起来:“好险啊!”
的确,如果从这里掉下去,肯定是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石飞汉脸不改色,双手交替地紧紧抓住凸起的石块,回到岩松那里,解开系着的老葛藤,厉喝一声:“去!”双脚往峭壁上猛蹬,整个身子又往石池彬这边飞荡过来,双脚稳稳地落在这一边,这才将那条老葛藤放开。
石池彬见石飞汉安然无恙地采摘了苦参回来,这才惊魂甫定,猛地拍了拍胸口,让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再用衣袖抹了抹额角的冷汗,道:“阿汉哥,你终于安全返回来了!说实话,刚才我的心已经提到嗓眼上了。”
刚才飞渡悬崖峭壁,确实是免不了的紧张,现在采摘到苦参安然地回到这边,石飞汉也长舒了一口大气,揩抹着脸上的汗珠,将背篓取下,拿起刚采摘到的苦参,晃摆着,说:“池彬,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不必替我担心。你看,苦参不是采到手了吗?”
“阿汉哥,你真行!”石池彬伸出了大拇指,称赞道。
忽然,石池彬望见两只猴子不停地拉扯着石飞汉的裤筒,“嗷、嗷”地叫着,再细心察看,原来裤筒上面有血迹,关切地对石飞汉问道,“阿汉哥,你怎么啦?”
石飞汉回答道:“刚才在那边被掉下的石块划伤了膝盖。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石池彬连忙到旁边的山野采来了止血的山草药,递给了石飞汉。
石飞汉将山草药放到嘴巴里,咀嚼后敷到伤口处,再在衣服上扯下了布条,将伤口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