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冷静下来,犹豫地开口,“如今平王甚得民心,有些人再背后说他是帝王之才,本王就来问问先生的看法。”
朱敬之冷笑,故意说:“东宫太子还在,竟有人说此大逆不道的话?”
陈康感到意外,连忙说:“先生说的是,只是如今父皇对老六、老八多加宠爱,先生觉得...”他故意没把话说全,但他认为朱敬之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朱敬之往火炉加了碳,缓慢抬头看,“殿下是想问您,还是要问太子殿下呢?”
陈康终于快要等到朱敬之开口所他想要听的话,便全盘托出,“自然是本王,先生觉得如今本王应该做些什么?”
“就看殿下图的是什么。如若想要顺利做一位藩王,您现在就安安静静地等待太子继位。如果殿下想要的不止这些,自然需要有些行动。”朱敬之看着他复杂的表情,笑着说。
陈康立刻追问:“先生觉得本王应该做哪些行动,哪些准备?”
“太子虽然行事鲁莽但是根基稳定,有东北金太公在后头撑腰,殿下所想恐怕是有些难以达成。”
陈康一听泄了气。
但朱敬之绕了个弯,“但也不是不可成,虽然金氏一族在东朝势力庞大且根枝复杂,这太子的优势同时也是您的一个机会。您想,这些复杂的关系网中必然存在某些破绽,只要殿下能够抓住这些机会。呵,不过那些破绽还得靠殿下自己动手寻找。”
陈康点点头,恍然大悟,感谢地说:“先生说得是,本王回去就着手去办。不过先生觉得平王那里...”他还是不放心平王。
朱敬之摇头,“老夫认为平王反而是您的又一个机会。您想如果平王声望渐高,第一个不满意的人是谁?”
“是太子。”陈康惊呼。
“如果您现在就开始拉帮结派,凭借太子的势力,他难道能够不知晓吗?”朱敬之一步一步地开导。
“依先生的意思是,本王安心查太子与金氏家族的把柄,而明面上将老六推上台面。”陈康说出来朱敬之想要的答案。
“正是,您有平王在您前头作为挡箭牌,让他们两虎相斗,等到时机成熟在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陈康这才豁然开朗,心中的疑虑与忧愁顿时排解,作辑感谢:“还是先生高明,本王是应该多给老六露脸立功的机会才对,让他们去争去抢。”
朱敬之大笑,饮了一杯茶,“殿下英明,分的清轻重,毕竟挡在您宏图大志面前的不是平王。如今您只管静静地找到金氏的破绽,分解他们的势力,养精蓄锐就行。”
陈康站起,行了一个大礼,“感谢先生赐教,本王不负此行。”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在做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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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与顾府不同,来来往往的都是士兵,没有什么繁琐的规矩可讲,如此自由正好得朝歌的欢心。她带着小昭住在里陈奕寝宫左侧的月苑,按照自己的喜好,将月苑摆弄一番,让平王府透露出一些女人的气息。
陈奕还让她每日安排乐坊的姑娘们进府弹奏,但是姑娘们弹奏的优美旋律只有守在大堂的士兵们欣赏,而陈奕待在自己的寝室翻阅书籍。
陈奕却让人对外头放出风声,说平王府每日歌舞升平,平王殿下持宠而娇,不知进取。
朝歌暗暗赞赏这个好计谋,不过也为他怜惜,堂堂东朝六皇子,却要用如此手段保住性命留在金陵。
与此同时,她也将若水搬进平王府,兴致起时,与乐坊的姑娘们一起弹奏一曲。
还有那盆鸢尾,也被朝歌移至月苑,安放在她的寝室内,每天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它,仿若看到苏烨一般,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