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坊每夜门庭若市,坊里的姑娘们琴艺也越发精湛,有几个姑娘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被邀请到大家氏族的府中献礼助兴。
“苏坊主近来可好?”顾诺笑着进坊里,身后还跟着吴过。
白天坊中并不接待客人,朝歌也难得清闲,正在大堂指导几位姑娘弹奏。听到叫声,她抬头满脸欢笑,“贵客贵客,姑娘们今日顾客光临,你们自己好好练习,小昭上茶。”
吴过逛了一遍乐坊,一路东瞧瞧西摸摸,“朝歌,这乐坊被你倒腾的还真像模像样,不比凤玉坊差。”
朝歌用手打开他正触碰白瓷花瓶的手,仰头说:“什么叫像模像样?你在金陵大街上问问百姓,若我这乐坊名列第二还有谁敢自诩第一,别拿凤玉坊与我们相比,这脸我还丢不起。”
“好大的口气,够霸气,有点坊主的模样。凭你这一句,今晚乐坊生意我全包场了。”吴过大笑。
“那我包明日场。”顾诺不甘示弱。
朝歌白了他们一眼,“两位公子哥是有钱没处花吗?如果是,请出门右转直走,那儿贫苦百姓会感谢大家。”
顾诺讪讪一笑,“我们这是心疼你辛苦,想让你休息几日。”
朝歌抬头看他,他的眸子依旧那样清澈而真挚,略微感动,“知道你们的好意。”正巧小昭奉上茶,便说:“快喝茶,福建寿眉,金陵难有好品。”
吴过坐下品了一杯,赞叹道:“不错不错,你这里的东西都是上好佳品。”一边说,一边手还不停地摆弄旁边的若水琴。“这琴也好,看着真是稀物,就是顾夫人生辰那日你弹着的那把吧?”他又仔细瞧瞧,用手抚了琴弦。
“诶,你小心点,别弄坏了。”朝歌急忙上前阻止,这可是她的宝贝。
“好琴,好琴呐!”吴过听到琴发出的声音不禁感叹,“这么多年,在烟花酒绿之中我也算见识不少好琴,但都无法与它相比,清脆,利落,直击心底”。
“人家可有名字叫若水,可是苏坊主的心头宝物。”顾诺瘪着嘴,看往别处。
“若水?琴声似水若有若无,轻啭于耳,不绝如缕,果然琴如此名。”吴过忍不住又轻轻抚摸琴弦。
“别碰。”朝歌把他的手拍打下,“小昭,把若水放入内室收好。”
小昭上前将琴抱走。
“小气。”吴过哼了一声,但还是一脸不舍目光随着琴离去,“朝歌你怎么会有如此好琴?”
“就许你们大家贵族占有稀世珍宝,还不许咱们寻常百姓家拥有?”朝歌呛声。
吴过苦笑,“你这丫头越发伶牙俐齿,算了不和你说了。”
“吴过,人家不欢迎咱俩,咱们走吧,难为咱们有趣事还想着她。”顾诺拍拍衣裳,故作严肃准备起身。
朝歌听出话里有话,手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坐下,一脸谄媚,“哪有的事,我们乐坊一向以热情好客著称。两位公子,您品的茶,是我们特定派人从福建运来,您吃的甜点也是杭州大厨北上制作,如果您还想听歌一曲,小女子亲自弹奏一曲,您看可好?”
顾诺用扇柄敲了敲朝歌的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吴过也插上一句,“都说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看来是真的。”
朝歌心里暗暗骂道,不过脸上依旧堆笑,“小昭,你把前几日万大人赏赐的西域特贡食品拿来给两位贵公子品尝品尝。”
“是。”一旁的小昭急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