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人面前,她很难藏住情绪,声音变的很不自然,她看着时绎之,淡淡道,“他身体不舒服,还在家里休息。”
沐如萱帮她倒了果汁,推到她面前,接声道,“姐夫没事吧?不过你刚康复没多久,应该再好好休息,不该这么快就开店。”
“或许我该去看看少帅。”时绎之却抓着不放,视线越发的冷然和不解。
在他的心里,沐锦瑟这样的人,应该是要捧在手心里的。
沐锦瑟的视线与时绎之的视线相撞,她感受到视线里的灼热和牵肠,可是心里却只有淡淡的涟漪。
她现在挂怀的,只有慕容宕,他现在在哪里。
所以沐锦瑟没有回答他们,径直起身来,解开围裙,随后快速冲出蛋糕店,坐上黄包车。
“小姐!”桃子跑到店门口,看沐锦瑟已经被黄包车拉着快速的离去,看那方向是慕容家的方向,又好像是百乐门的方向,她心慌起来。
她转身之间时绎之也冲出来,沐如萱接着跟上,可是却没有现成的黄包车在等,沐如萱恨恨的站在阳光地里,瞪着桃子,大声问,“他们要去哪儿?!”
桃子见时绎之跟上去松了口气,耸了耸肩膀,“二小姐,我也不知道,不过时先生在,我就放心了。”
黄包车夫在以最快的速度前进,沐锦瑟没想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刚刚在桌子上放的玫瑰,那刺刺在手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她眼眶红红,但还是坚决不让眼泪掉下来。
人的倔强有一种说辞,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现下她还没亲眼见到慕容宕和张曼莲在一起,她就一定不能过于难过。
她没想太多,冲到百乐门时,她赶忙从车上下来,却发觉身上却没有带钱,顾不得那么多就要往灯红酒绿的地方冲,可那黄包车夫,一个黑壮男人粗鲁的抓住她胳膊,“怎么的,瞧你也是阔小姐!怎么还想做霸王车?!”
“我忘记带钱,等回家的时候我拿给你,你叫什么?!”沐锦瑟着急的解释。
“我才不信呢,现在就给我!”车夫不依不饶。
幸而时绎之及时赶到,将车夫拉开,护在沐锦瑟身前,掏钱付了车费,可时绎之的力气更大,他紧紧抓住了沐锦瑟的手,冷声道,“跟我来。”
“我不去。时绎之,放开我!你要干嘛?”沐锦瑟费力挣扎着,可是她敌不过时绎之的力气,被他快速扯到街边。
她还在挣扎之间,只听身后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时绎之拽着她的胳膊趴倒在地,街上一片骚乱,有百乐门附近的车夫都被炸飞,转眼之间,沐锦瑟回头望去,望到本歌舞升平的百乐门,冒着汩汩青烟,血腥和尖叫从里面交织传来,仿若一瞬之间,成了人间炼狱。
“炸楼了!炸死了很多人啊!快逃啊”
街上的人纷乱逃走,有巡逻的士兵开始清理四边的现场。
时绎之将沐锦瑟拉起来,抓着她的肩膀,满脸担忧,柔声问,“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沐锦瑟终是反应过来,眼泪顺势而落,她奋力甩开男人的手便要冲去那硝烟滚滚的地方,可时绎之的反应更快,他将她抱住,声音坚毅,“不能去,还有乱党在里面,进去就是送死!”
“他!他还在里面!”
沐锦瑟的声音哽咽而沙哑,双眼通红的望着那塌陷的大半楼层,那冒着硝烟的地狱。
“或许,没有呢?!你只在臆测!”
时绎之不得不搬出这样的说辞。
可沐锦瑟又是如此的固执,无奈,他将她打晕,她落在他怀里,脸上的泪痕和悲伤依稀可见。
他嫉妒的发疯,冷冷的看着摧毁的百乐门,心里生出热切的盼望。
如果慕容宕死在这里,一切都便都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