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
“好久没听过这么精彩的庭辩了。”
“她怎么就去了天志?”
“不知道哪个傻逼说程白接受司法部调查之后就凉了凉你妹这不是炙手可热着吗?”
“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
“我看应该是赢了十五万吧。”
“剩下那五万争议会比较大……”
……
庭审结束后旁听席许多人便散去了,门外隐约传来他们的议论声。
但也有许多人没走远。
这部分人手里大多捏着名片就待在法庭门口不远处似乎等着程白一会儿出来。
坐边斜旁边那名法制晚报的年轻记者还在奋笔疾书,嘴里就一句,特别直白:“真他妈牛逼,头版没跑了!”
“……”
这年头记者都这么野的吗?
边斜站起来的时候不由打量了这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一眼心里是真的想看看他写了什么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在庭上低声跟曾念平说话的程白忽然就在想
在旁人眼中她现在的处境尚且是低谷。
然而就是这样的“低谷”也或许是旁人一辈子也企及不到的巅峰。
那么真正全盛时期的乘方所大ar程白该是什么模样?
“边神怎么了?”
好歹是自己飞了一趟北京花了一整夜忽悠过来的合伙人程白今天这一场可以说彻彻底底地满足了费靖那那颗小小的虚荣心光是看着别的律所同行们那忌惮又艳羡的神情,他都能暗搓搓爽翻了。
此刻看见边斜神情,他便问了一句。
边斜收回目光来,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程白现在不也挺好的吗?只不过是别人以为的低谷罢了。
谁没有个重新出发的时候呢?
“没什么我们先出去?”
向费靖笑了笑他摇了摇头没答。
两人随便挑了个话题聊着,便一道走了出去。
庭审结束后,原被告双方都留下来在庭审笔录上签字。
伍琴整个人的脸色极坏。
她只在笔录最后一页上签了个字,便直接离开,留下钱兴成一个人在那边一页一页看笔录。
程白这边也只剩下自己一个。
至于曾念平,整个庭审的过程中其实都记挂着曾青,才一结束庭审便去取了寄存的手机,到外面给医院打电话。
法院的庭审笔录也就是走个过场,不管当事人签不签,法律效力都不受影响。但程白习惯核对一遍,看看有没有太大的出入和需要补充的点,以免将来有个万一。
她看得很仔细。
在这过程中,竟然发现对面的钱兴成也是一页一页认真在看,这一时的印象便很不错了。
两人先后签完了庭审笔录。
程白收拾起桌上的资料,前脚走出了法庭,钱兴成后脚就跟了上来,喊了一声:“程律!”
程白停住脚步:“钱律师有事?”
其实钱兴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就记得庭辩完了之后那种仰在椅子上近乎虚脱的感觉,以至于他现在看了程白还有点奇怪的心有余悸。
但佩服是真心的。
他走到程白面前,把自己的名片取了,两手递出去:“先前是真的有眼不识泰山,还以为自己撞了大运,能踩着传说中的程大律炒作一把,给自己履历添上一笔,没想到是自取其辱。不过庭辩阶段也学到了不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是我的名片,厚颜给程律递递。”
程白暂时没说话,把对方名片接过来看了一眼。
蓝底白字,加粗楷体。
上海法言律师事务所,钱兴成,下面印着联系方式。
她没忍住笑了一笑:“你在庭上反应挺快的。”
心理素质非常强。
尤其是驳斥她逻辑的那一段。
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镇定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反击,真的是需要心态和专业两手过硬。
钱兴成今年才二十五,年轻,非名校出身的他进不了大律所,能有今天基本都靠自己。原本只是来递个名片,真心实意,可谁想到程白直接就夸了他?
一下便有些蒙。
“啊,程律说笑了,都怪先前眼高于顶瞧不起人,被那些媒体忽悠瘸了……”
“你从业几年了啊?”
程白心思微动,忽然问了一句。
钱兴成下意识回答:“三年多快四年。”
这年限在意料之中。
从业时间不长,但有这本事是真的可造之材了。
程白又问:“那主要打哪方面?”
“前两年什么都接,这两年主要就是民事。”
想接好案子也接不到啊,都被大律所和大律师垄断了,所以钱兴成才会低价来接安和财险这个案子,为的就是打关系。
但没想到,输得这么惨。
他说起来还有些羞愧。
程白手指轻轻一翻,将他名片拿在了手心里,只笑一声:“你待的这律所我还没听过,习惯吗?现在打民事,以后考虑不考虑打打商事,或者做做非诉?”
“……”
这、这是?!
钱兴成不是傻子,如果这时候还听不出程白是什么意思来,那脑袋可能是真的被驴踢了!
只是程白没明说,他倒不敢确定。
所以强压下那一瞬间有些跳起来的心,回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愿意。”
“行,那回头联系。”
程白了然,跟他随意一摆手,便先告了别。
“程律再见。”
钱兴成目送程白走向在二楼转角处,直到那一抹身影完全看不见了,他才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卧槽,什么情况……”
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