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还是介意这些的吧!以前只是装不介意而已。
如今这层保护膜被人硬生生的捅破,他现在又开始自欺欺人地想要尽快修补好?然后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存在?
宋清晚站起身来,将衣柜里特意带来的连衣裙一条一条取出,放回箱子里。
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悉数装进收纳包,没来得及整理的书籍原封未动地留在储藏室。
她站在那一箱子的织针毛线旁,给靓靓打电话。靓靓说马上取车过来接她。
宋清晚看着最近通话里的“子风”,思忖片刻,还是等他回来时再说吧。
此时在一楼客厅的赵伯,听见楼上好像正在收拾东西,有拉杆箱的声音。踌躇了半晌,走上二楼敲门,
“宋小姐,今儿一早,有阿姨过来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您下来吃点?”
宋清晚把门打开,微笑着说:“赵伯,谢谢您,我就不吃了。”
赵伯看见卧室门口摆放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面露难色地开口:“宋小姐,少爷临走时吩咐,他回来之前您哪儿都不许去。”
宋清晚维持不让嘴角的弧度消失,“我一会儿就和他说,放心,不会为难您。”
关上房门。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给年子风打电话,打不通,想必是在飞机上。
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回公寓住一段时间。”删删减减后,留下这10个字符。
一个多小时后,靓靓打来电话,语气有些焦急,“清晚姐,我已经到了,可是门口的黑人不让我进去。”
“黑人?是不是走错了?你在那里等一下,我出去接你。”宋清晚挂断电话,快步下楼。
发现房门口处,站着两个身材健硕的外国男人,看起来应该是保镖的模样。
“宋小姐,您先吃点早饭吧,等到少爷回来,你们再好好商量。”赵伯有些无奈的原地挪动步子,皮肤粗糙的宽厚手掌紧握着,和蔼地对站在门口僵住的宋清晚劝慰道。
宋清晚很少无视长辈的话,默不作声地转身上楼,拿起手机打给靓靓,语气平常,
“我刚才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这几天暂时就先不回去,让你白跑一趟了。”
站在大门口的靓靓,看着眼前这座尊贵气派的城堡,和身边两位说着鸟语的黑老外,怎么就觉得豪华宫殿都像牢笼呢?
“清晚姐,我来都来了,你出来见见我呗。我都想你了!”靓靓如妹妹般地撒娇着说。
她当然看到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的新闻,其实有点担心。只是这种事情也不好意思提,更没法子宽慰。
她难道说:“没事,清晚姐,陪个酒有什么的?夜场表演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什么时代了。”
清晚姐听到这番话估计心里只会更加难受。毕竟这并不是什么体面的过往,她也不像是那样开放的女孩儿。当时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宋清晚对着手机扯出微笑,“才几天没见啊,就想我了,不用担心我,你不是几天后就要跟一个脾气古怪的男艺人出外景吗?抓紧时间休息,先挂啦。”
靓靓看着手里被强行挂断的通话,犹疑地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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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子风到达纽约机场后,收到了11个小时前家里女人发给自己的短信,主谓宾都有的简短句子,
“我回公寓住一段时间。”
不自觉勾起薄唇,他早已经猜到,宋清晚惯用的伎俩就是逃避。
可现在的他,竟可耻地也学会了这个招数。
纽约克里洛特大街上的年家别墅里,傅星雪坐在轮椅上环顾这间空荡荡的大房子。
想她是何时与年立军在婚姻中走散的?
轮椅旁站着位中年男人,西服笔挺,皮鞋擦的黑亮,偏分的头发黑白相间,梳得一丝不苟,颇有腔调。
别墅门打开,佣人上前迎接:“aser,yuarebak”少爷,您回来了。
年子风见在客厅已经恭候多时的女人,不免失笑,戏谑道:“我这一举一动真是逃不过您的手掌心呐!”
他将手中行李包扔到沙发,走近十月怀胎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目光深谙,开门见山,
“您到底什么时候准备放过我?”
“你觉得是我做的?”傅星雪将盖在双腿的羊绒毛毯向上拽了拽,手指纤细白皙,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皮肤。
年子风转身走向沙发坐下,“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有手段的女人,非您莫属。
能让我现在一点儿都查不出头绪的事情,这份缜密思维的殊荣也应该给您。”他将手肘拄在膝盖上,面对一脸平静的女人说。
傅星雪面不改色地淡然开口,
“我是有找过她,不过我从来都没有让她离开你,只是把事实摆在她面前,让她能清醒的做决定。
而她每次都没有选择你而已。”
这就是傅星雪,脸上是波澜不惊的事不关己,肚子里装着满腹手段的蛇蝎心肠,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强人。